Tuesday, December 25, 2012

台北市捷运站旁高级民宿,时尚简约套房

如果您正计画到北台湾一游,我们能提供您独一无二的住宿经验,我们位于台北市的万隆捷运站旁,是全新刚落成的大楼,外围生活机能完整,适合观光、背包旅客短期来访,宁静、温馨、舒适,是您旅途中最理想、实惠的落脚处、充电站。 

 交通状况: 捷运万隆站二号出口(有电扶梯)步行1分钟内抵达,距离台大公馆站仅仅一站的距离,交通方便,四通八达,但位于纯住宅区内,闹中取静。开车的朋友我们可提供停车位ㄛ 公用设备: 厨房,客厅(有LED电视),阳台,洗衣机(如欲使用洗衣机须事先告知),冰箱。提供拖鞋、洗发精、沐浴乳(或自制手工皂)、吹风机。(珍惜地球资源,请自备牙膏牙刷毛巾等个人清洁用品) 安全防护: 大楼24H录像监视 附近环境: 7-11及全联超市走路大约一至五分钟,各式美馔佳肴应有尽有,近在咫尺,生活机能超优。 

附近景点: 公馆水岸园区、自来水博物馆、宝藏岩国际艺术村、河滨公园、新店溪畔自行车道、公馆夜市、客家主题公园、师大夜市、景美夜市、华人社会最具人文气息的温罗汀街区、驰名国际,弥漫著咖啡香、书香,台湾文创产业最荟萃的康青龙巷弄等,皆近在咫尺,搭乘捷运一两站即可抵达。 

 房间设备: 舒适双人全新大床,干净床单被套枕头套,个人专属卫浴设备.干湿分离,房间里有空调、书桌、椅子、床具、衣柜等一应俱全。 

费用: 平日(周一至周四)每晚900元/1P,1300元/2P 假日(周五、六、日,国定假日&前夕)每晚1100元/1P,1600元/2P 订房 & 联系方式: 联系E-mail:miaoz30@gmail.com *为避免混淆,信件主旨请直接打上(万隆订房:X月X日~X月X日) 

请来信时务必注明以下资料:预定抵达日期以及时间、姓名、联系电话(台湾手机)、预定人数、预定天数、性别、如果随行有小孩,小孩的年纪等,谢谢!! 

注1:Check-in:13:00 之后;Check-out:11:00 之前,若有特殊时间需求请提前告知 
注2:Check-in时酌收500元的押金,退房交回钥匙,房间检查无碍后就会退还押金~ 
注3:入住时请提供每位住客的护照或身分证等证件以利登记

文字是有感情还是没有

文字也可以对骂 ? 文字是没有情感表达的,它是怎么样的情感全是有您自己的脑袋出来的。网络是个多姿多彩的世界,而且是虚拟的世界,真真假假,为何当真。如果您看了别人写的东西不开心,那就转去 YouTube 看一场刺激的电影,美丽动人的相亲节目,或者 那里的女人最大波,让您的脑袋得以远离世俗的烦恼。

Wednesday, December 5, 2012

Tanjong Tualang ( Toh Allang ) Eat Prawn

In our journey, our first destination is Cameron Highland. After one night in Cameron Highland, we proceed to Tanjong Tualang for a fresh prawn meal dinner.  Here is the route map below.

Tapah Town
Kampar Town. 

Gopeng Town - Batu Gajah Town

From Tapah to Kampung Timah


Saturday, November 24, 2012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 10 - 10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第十篇(完结篇) 
林连玉被尊族魂,陈修信却成汉奸! 
文:张丹枫 
图:文林 

前文说过,林连玉以高风亮节走完了他的传奇一生,死后被大马华社尊称为《族魂》。 那么,当年那么向东姑献议递夺林连玉公民权的陈修信,后来又如何了? 自从失去华社支持之后,经历1959年、1964年和1969年连续三届大选,马华的表现都是差强人意。而陈修信却仍然固执的,不愿主动与华社修好。 1965年,马华在党中央会议上强势通过议决案,宣布支持联盟政府,阻止任何党员发表支持华文列为官方语文的言论;并且发出正式训令给马华全国党员。 在联盟政府里,马华反对华文教育,反对将华文华语列为第二或第三官方语言的态度,是明显而且坚决的。 当年,身为马青团创办人之一,兼任马青全国副总团长和马六甲马青总团长的沈慕羽,由于同时担任第三任教总主席(第二任教总主席为黄润岳),他对华文教育的发展,是充满热情的。 他毅然反对马华党中央的训令,继续争取华文列为官方语文的运动;甚至发动全国华人社团联署签名盖章支持。 沈慕羽的努力,获得全国华社热烈响应,但是却也因此触怒了陈修信。 1966年10月18日,在马华爆发一场与华教领袖争论的事件中,马华中央当天召开紧急会议,通过开除沈慕羽党籍,立即生效! 沈慕羽事件在華人社會引起紛紛議論,包括各反對黨領袖,馬六甲馬青及教育界人士分別發表談話抨擊。主要因為沈慕羽不單是馬青的領袖,也是華校教師公會全國主席,又是全國華人註冊團體籌備委員會主席,這一衝突,又加深馬華和華團的恩怨了。 1968年,在华社普遍上支持董教总申请创办独立大学的情形之下,陈修信继续摆出一副《跟华社对着干》的姿态。 他不但极力反对独大,还公开发表了一句在大马华社遗臭万年的经典言论:《要獨大辦得成功,除非是鐵樹開花》! 此語一出,華人社會大表不滿,都把矛頭指向陳修信。 而陈修信仍然不肯收回他的言论,更继续揶揄华社,说他准备打赌,由现在开始的10年内,董教总如果不是仍然在空谈高叫的话,那么,充其量他们也只能办一间半生不熟的学术机构而已。 《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陈修信公开说。 1968年5月,陳修信更指獨大問題已被华社故意炒作成政治問題。他又說籌辦獨大者是存有政治目的,想趁大選接近提出來當政治資本,藉以攻擊馬華公會。 陈修信不但在内阁大力反对华社的独大申请,为了打压独大,陈修信和他的同党还特别提出由马华创办一所介于高中与大学之间程度的学院,取名《东姑阿都拉曼学院》。也就是今天的《拉曼学院》。 拉曼学院创立的背后原因,就是为了对抗华社倡议的独立大学。 不过,陈修信对外宣布拉曼建校的目标是很堂皇的。他说:马华建立拉曼學院的目標有二: (一)培養學生具備升入馬大或其他高等學府應有的資格, (二)為人數龐大的中學畢業生,提供學術與專科訓練,並授予官方承認的資格,以使他們獲得就業機會。 許啟謨當時也是馬華高等教育計劃工作委員會的主席。八月的時候,他宣佈馬華創辦的高等教育學院命名為“東姑阿都拉曼學院”,并且获得政府以《一元对一元》方式建校,決定於1969年起正式收生。 學院將建在八打靈再也與Batu Tiga之間,佔地150英畝,開辦之初,借吉隆坡工藝中學課室上課,有學生349名。 陈修信因为拉曼学院成功创办而表现的非常高傲,他說:“拉曼學院成立,是馬華公会對獨大的答覆,拉曼學院已成為現實,但獨大仍然是個夢。” 种种与华社背道而驰的举措,终于使华社彻底唾弃马华,致使马华在1969年的全国大选中,蒙受史无前例的惨败。接着就爆发了大马建国史上最严重的五一三种族冲突惨剧。 五一三事件逼使東姑阿都拉曼下台,敦阿都拉薩掌權後,在1974年大選前把聯盟擴大為國陣。 不顧陳修信的強烈反對,敦拉萨引入民政黨,分化華人政治力量, 此舉無形中削弱了馬華在統治集團的代表性,也掀開了馬華與民政黨持續的明爭暗鬥。 敦陳修信在展開清黨行動,開除以林敬益為首的所謂改革派後,於1974年辭去馬華總會長,交棒給李三春。 馬華因1969年大選受重挫,乃至陳修信引退後,他在內閣所分配的財政部長和工商部長( 已故馬華署理總會長林瑞安曾出任)要職,從此旁落。 平心而论,作為一名稱職的官僚,在财政部长职位上,陳修信的表現還是可取的。 他理財有道,協助打好大馬的經濟基礎; 他擔任了15年的財長,其比較保守的經濟策略使國家財政預算平穩,也鞏固了馬幣,個人在國際金融界享有相當好的聲譽,在公共服務為人廉潔,辦事極具效率。 很不幸的是, 在政治上,他的所作所為,不僅犯下貽患華文教育的歷史過錯,也為馬華留下沉重的政治負擔及負面影響。 这种政治負擔及負面影響,直到今天,仍然无法消弭,仍然继续成为华社不信任马华的根源,而看来马华公会经历这么多届全国大选,直到今天,依然无法弥补这道鸿沟。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已经很清楚,马华与董教总过去50多年来的恩恩怨怨是怎么形成的了。马华在华文教育的民族事业上所采取的政策,可说是完全背离华社的意愿。 更重要的是,马华直到今天仍然不知悔改,仍然想蒙骗广大华社。看到巫统声色俱厉的批评董教总的时候,一个个噤若寒蝉,躲进乌龟壳里不敢神出头来。一旦看到巫统对董教总和华文教育有一些比较正面的反应和行动的时候,却又一个个争着出来邀功领赏! 如此嘴脸,确实令人齿冷。今天的马华,如何还能赢回广大华裔选民的支持?凭什么向华裔选民乞讨选票?马华只要继续由不懂华文教育文化重要性的二毛子担任最高领导人,就别妄想华裔选民的选票会投给马华! 关丹《独立国中》怪胎事件,在一次让大家看清楚,马华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马华几条走狗加上方天兴这个现代汉奸,丑态百出的表演,让广大华社无比反感。 现在教育部再来一个《2013-2025教育大蓝图》,进一步强调发展单一语文政策,只字不提华文和淡米尔母语教育。然后,教育部长慕尤丁还嫌下手不够重,前天再在国会正式宣布,不会再发出任何有关独立中学的准证,政府也绝对不会承认独中统考文凭。 他所公布的全国60间独中,并没有包含关丹中华X中在内。事实摆在眼前,关丹中华X中,根本就不是什么独中,而是一间100%的国中;但是,其他国中是免费的;这间国中却是要收费的!鬼都不会去读啦! 慕尤丁的宣布已经过了48小时,马华的蔡细历,廖中莱,魏家祥,黄燕燕,直到今天屁都不敢放一个!还有那个承蒙巫统恩泽,送了16亿大礼的方天兴,直到今天也还躲在床底下想对策。 我们亲眼所见,这些家伙各个毫无尊严可言。连带的也使巫统误以为我们华社是没有尊严的。 华人想要拿回尊严,想要一次过解决华文教育在国家偏差的教育政策下面对的难题,只有华山一条路----改朝换代!通过选票将这个对华文教育充满敌意的政权换掉!(全文完)

Friday, November 23, 2012

1987茅草行动---你不知道的真相 1 - 2

茅草行动---你不知道的真相(上篇) 
挑动种族敏感神经,巫统转移分裂焦点 老马谋划阿丹开枪,茅草行动人人自危 
文:张丹枫 
图:文林 

对于年龄超过40岁的人来说,发生在1987年的《茅草行动》事件,肯定印象深刻。 即使是未曾经历过那个风云变色的年代的年轻人,大概也有听说过,也知道什么是《茅草行动》。 是的,大马80年代末期发生过一次以内安法令到处胡乱捉人的所谓《茅草行动》,马来文叫做《Operasi Lalang》。许多华教斗士和反对党领袖纷纷锒铛入狱,国阵政府把反对的声音一律视为《茅草》,在马哈迪眼中,人民就是草芥,可以草菅人命。 简单的说,这是一场由阴谋家幕后策划,旨在制造种族冲突以转移视线,促成一个原本已经分裂的政党重新团结的阴谋! 时间是1987年10月27日。这是大马人权发展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在进入正题之前,请先容许我跟大家温习一下,《茅草行动》的演进表:我认为这是有必要的,虽然许多经历过25年前那个动荡时代的朋友,或许已经知道《茅草行动》,但是许多年轻的朋友未必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此有需要先让大家了解《茅草行动》的轮廓。 1987年4月24日,巫统党中央举行代表大会,中央代表们在激烈的党争中投票,让A队的马哈迪和嘉化峇峇组合以微弱的43张多数票,击败由东姑拉沙里和慕沙希淡领导的B队。 马哈迪派系大胜之后,迅速在党内清除异己;大会过后,12位巫统党员入禀高庭,指巫统代表大会出现程序错漏违法,要求宣判巫统为非法组织,并且判决选举无效。 党选落败之后的东姑拉沙里,慕沙希淡,阿都拉巴达威,莱斯雅丁和沙里尔并不甘休,其中的拿督沙里尔更以辞去新山国会议席的手段制造补选,然后再以独立人士身份上阵,大败国阵派出的候选人,再度赢得新山国会议席,严重羞辱马哈迪政权。 当时,马来社会也因为巫统这场前所未有的党争而分裂,东姑拉沙里的B队虽然在党选中落败,但是,明显的,他们拥有将近一半的支持力量。失去一半马来社会支持,马哈迪的政权,岌岌可危。 1987年8月,政府宣布派遣约100名不谙华文华语的马来公务员,到全国华小出任校长,副校长,行政主任和训导主任这4个高职,引发董教总严厉抗议,华社群起鼓噪。要求政府教育局收回成命。 但是,时任教育部长的安华却坚持不肯妥协。当年董教总所喊的口号,是说华社不是反对不同种族的公务员到华小担任高职,只要对方懂得华文华语,董教总不会反对。董教总一再声明,这是教育问题,不是种族问题,更不是政治问题。 10月4日,教育部长安华公开表示,他只是执行政府的既定政策,不谙华语的高职人员调指令,他是不会收回的。 安华的宣布,进一步激怒了华社。由于捍卫华小,是当年华社的首要任务,华小问题一直牵动着每个华人的敏感神经;马华公会,民政党,史无前例地与行动党,董教总和100多个华团组织站在一起连成一线,向政府施压,要求将不谙华语的高职人员调走。 10月8日,一个以捍卫华小的名义成立的委员会,决定在3天后,即10月11日,在吉隆坡天后宫发动一场捍卫华小,抗议不谙华文者派到华小担任高职的大集会。集会上宣布,如果政府不肯俯顺民意,3天后将号召受影响的华小展开罢课行动。当时响应号召的学校极多,学生人数估计多达4万5千人。 当时代表大会发言的董总主席林晃升强调:这个课题绝对不是种族课题。他说:“我们准备接受任何种族老师,只要他拥有合格的华文资格。”由于教育部始终不肯妥协,因此罢课行动进入倒数。 10月13日,马华与民政的部长在内阁力争,内阁终于决定愿意与董教总及华团进行协商。有鉴于政府表达了协商的意愿,捍卫华小委员会决定取消罢课行动。但是由于时间紧迫,一部分受影响的华小,还是在10月14日进行了一天的罢课行动。罢课的学生人数多达3万人。 虽然罢课行动取消,但是这却为巫统提供了一个很好利用的平台。尤其对于那些不断谋求表现机会攀登政治高峰的巫统政客,这无异是天赐良机。 10月15日,巫统宣布,原本预订11月在新山举行的党周年庆典改在吉隆坡举行,并宣称将号召50万人走上街头《誓死捍卫马来人权益》。 10月17日,由时任巫青团长的纳吉号召,超过两万人出席在吉隆坡kg.baru的露天体育馆举行《捍卫马来人权益大集会》。会场内充满了极端种族主义的口号和布条,所有的口号和布条,都是冲着华人而来!其中一张布条。画了一把马来短剑,上书《以华人的鲜血染红它》! 当时在场的马来群众,群情汹涌,个个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情绪濒临失控。响应纳吉号召的巫统领袖,包括当时的新闻部长莫哈默拉末、雪州州务大臣莫哈默泰益、农业部长沙努西祖聂、副内政部长梅格祖聂、柔佛州务大臣慕尤丁等等。而事件的主角人物,教育部长安华,并没有出席集会。 刚刚在4月党选中选为巫青团总团长的纳吉,故意怂恿巫青团员及巫统极端种族主义分子,大肆抨击马华署理总会长兼劳工部长李金狮;炮火也扫到教育部长安华。当时巫统党内有一股声音,要求首相马哈迪革除李金狮和安华的部长职位。整个事件已经演变得渐渐失控。 10月17日马来人大集会当天,吉隆坡许多华人经营的商店纷纷关门歇业。当时走在吉隆坡街头的华人,都很害怕到马来人居多的地区,尤其是Kg.Baru一带。 有人事后回忆说,当时吉隆坡气氛紧张而且诡异,要上街头都得找伴;经过马来人居多的地方,都会觉得那些马来人一直盯着你,表现得非常不友善。这种紧张而且诡异的气氛,通过传播媒体,迅速扩散至全国各地。 如果把这种紧张气氛形容为充气的气球,那么,天后宫的华人大集会,为这粒气球充了一半的气;马来人在Kg.Baru的激情大集会,则已经将这粒气球填满了所有的空间;濒临爆破边缘了!如果加上2个星期后的巫统50万人街头示威游行,局势肯定将会失控! 当年的全国总警长敦韩聂夫在回忆中说:当时的气氛非常紧绷,警方也意识到很可能随时会失控,马来人与华人之间的敌意已经被无限上岗。如果巫统党庆所号召的50万人走上街头,万一有人乘机会滋事,种族冲突的惨剧随时爆发,就像513的时候那样,一发不可收拾! 吊诡的是,国家最高决策人,马哈迪,却在这个关键时刻保持缄默,既不阻止马来人继续发表充满种族仇恨的言论和挑衅动作,又不针对平息两族之间的矛盾而努力安抚。相反的,他还选在这个关键时刻出国公干去了! 感觉得到,当时的马哈迪,似乎幕后隐藏着另外一个议程。到底是什么议程? 已故国父东姑阿都拉曼在回忆录中,一针见血的指出;当时的巫统经历了史无前例的严重党争,正在面临分裂,马哈迪在党内的主导权正在面临危机。12名巫统党员于1987年6月25日入禀法庭,要求宣判刚刚落幕的巫统代表大会与党选为非法;当时诉讼仍然在法庭进行中。 东姑说:如果法庭的判决对马哈迪不利,那么,他就别无选择,只能下台。东姑这样写道:马哈迪必须寻找出路脱离困境,因此制造了一个国家危机和假想敌,以便重新团结巫统,来对抗《共同的敌人》。而这个想象中的敌人,就是华社! 专门研究《茅草行动事件》的学者,在分析所收集到的资料之后,认定东姑的看法是有根据,而且是正确的。为什么东姑在茅草行动刚发生不久,就洞察先机,一语道破迷津?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曾经也是类似的阴谋之下的受害者! 当然,大家都应该知道,东姑就是1969年五一三事件的受害者,他被政敌巧妙的利用马来人和华人的流血冲突惨剧逼宫。在华人被马来人大屠杀,流了无数鲜血的情况之下,东姑被迫隐退,将国家最高行政领导权的相位,拱手让给副手敦拉萨。是谁踩着华人的尸体上位?答案自己找。 时隔18年,马哈迪又以同样的方法,利用牺牲弱势的大马华裔族群,来巩固他自己的政权!五一三和茅草行动,虽然是两件不同的事件,但殊途同归;两次都是以牺牲华人的利益和生命来终结。 生活在大马的华人,在两次冲突事件中,都成为巫统领袖夺权、巩固势力的牺牲者。在他们眼中,华社就是巫统领导人的《另类提款机》。 前面说过,国内的紧张气氛,在1987年10月17日马来人大肆攻击华人的大集会之后,已经像一粒濒临爆炸边缘的气球。这粒气球,隔天就在枪声中,爆破了! 9月18日,当天中午,一名《据说》精神有问题的,名字叫做阿丹的士兵,擅自离开了鹅唛军营,手持M16 Rifle冲锋枪,步行到人口稠密的秋杰路,对着人群胡乱扫射,当场打死一个马来人和两个华人,同时射伤数人。 事件发生后,警方迅速动员包围秋杰路,全国总警长韩聂夫亲自出马指挥,出动重型装甲车,如临大敌。对峙了将近3个小时之后,军人阿丹终于缴械投降就擒,结束了这场悲剧。 但是,军人阿丹开枪,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打断了紧绷的神经,因为阿丹一个人,导致全国大骚动。有亲戚朋友在吉隆坡的人,纷纷从全国各地打电话进来吉隆坡,造成电话线路严重阻塞。许多无法及时联络上吉隆坡亲人的外州家长,甚至担心得哭了! 当年没有网络,手提电话也不普遍,讯息无法立刻传达到全世界。大家只能听到无数的流言,全国人民慌乱了! 事发过后,也出现了一些质疑的声音。有人怀疑,军营内军纪严谨,军人岂能进出自如?更何况还带着冲锋枪?而且穿着军服,荷枪实弹的走在街头,竟然没有警察截查,非常不可思议。 因此,有理由怀疑,军人阿丹是被某些有关联的人士故意煽动,然后刻意放出来行凶的。背后的动机和意图明显。无论如何,这些都已经是无法可查了。 由于军人阿丹开了枪,令气球爆破之后,巫统、华基政党、董教总和华团虽然马上噤声,不约而同不再发表针锋相对的言论;但是紧张的气氛已经蔓延到全国。政坛的短暂宁静,其实更让关注事件发展的人绷紧神经,明显觉察到: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山雨欲来风满楼! 距离军人阿丹开枪之后的第九天,10月27日傍晚,马华署理总会长李金狮忽然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之下,紧急到梳邦国际机场乘搭航机飞往澳洲。当时他面对记者提问时,只是说到澳洲探访在那里求学的儿子。时隔多年,内情才给公开:原来当时李金狮是被马哈迪训令,必须马上离国!原因?很简单:茅草行动已经展开,如果李金狮不走,他一定会被捕。 大家不要以为马哈迪是在救李金狮,事实上,他是在保护他的巫统朋党!李金狮是部长,如果他被捕,那么,同样的,纳吉、安华、莫哈默拉末、莫哈默泰益等等,也必须被捕。因为他们都是挑起骚动事件的《元凶》之一。 如果李金狮被捕,而巫统部长没有一个被捉,《茅草行动》将可能失去正当性。所以,李金狮无论如何必须走,走的越远越好! 茅草行动在10月27日雷历展开,被捕的人士多达119人,全部是在内部安全法令INTERNAL SECURITY ACT下被捕。当年被捕者,包含了巫统、民主行动党、马华、董教总、回教党、华团领袖、社会运动份子、原住民、华教人士、基督教工作者,还有原住民。 最有趣的,是回教党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这件事故,偏偏党领袖莫哈默沙布也被捕。事后从获释的国阵领袖口中才知道,原来《茅草行动》的执行原则,是所有政党和团体,都必须有《代表》被捕,如此才能显示马哈迪《公平》。 行动党被捕的国会议员有7人,包括国会反对党领袖林吉祥和马六甲市区国会议员林冠英父子、副主席日落洞国会议员卡巴星、甲洞国会议员陈胜尧、怡保国会议员刘德琦,还有P巴都、V David。 巫统方面,被捕的是Pasir Mas国会议员伊布拉欣阿里、巫青团教育主任莫哈默法米伊布拉欣。 马华被捕的有副总会长陈立志、叶炳汉、陈思源、邓诗汉。回教党方面有末沙布、回青团团长哈林阿斯哈。 董总主席林晃升、教总主席沈慕羽、教总副主席兼尊孔独中校长庄迪君,隆雪华堂华社研究中心主任柯嘉逊等人,也都被关进了扣留所。有趣的是,当年在这起事件中言词激烈的先锋大将陆庭瑜,却没有被捕。 当每个人都在害怕被捕的时候,陆庭瑜老师却独自一人,收拾简单几件衣服,独自坐在雪兰莪中华大会堂门口,等待警方来捉!因为他认为,比他温和的人都被捕了,以他那么激烈的言论表现,没有理由幸免于难的。可是,他偏偏没有被捉。他等了两天。都没有人来捉他,当被记者问起时,他还自嘲:真没面子。 后来,据说警方没有逮捕他,是因为陆老身体健康状况不好,万一在监狱中有什么三长两短,后果难于估计;也是警方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决定放他一马。 濒临失控的种族冲突危机,就在马哈迪援引内安法令,在全国进行大逮捕,同时吊销三家报章的出版准证之后,得到了缓解。国内局势暂时回归平静。 但是,谁是这起事件的幕后导演?是安华?是纳吉?还是马哈迪? 20年后,2007年4月,刚刚从监狱里被释放不久的公正党顾问安华,在雪兰莪依约镇(Pekan Ijok)发表政治演说的时候,公开承认在1987年茅草行动中,自己担任教育部长时《委派不谙华文老师出任华小高职》的政策执行过程中,出现偏差个案。他承认在处理这件事方面出现错误,并且向广大华社道歉。 不过,他也说明,由于受到巫统制度框架的限制,无论是谁担任教育部长,都无法做出改变。因此,唯一能够促成改变的途径,只有政治变天,政权轮替。安华的解释,受到前任教总主席沈慕羽局绅的认同。 沈慕羽局绅在60年代曾经是马华青年团的创立人兼第一任马六甲州团长(后来被陈修信开除党籍),对于政府内部的运作多有了解,因此他明白安华的处境,接受安华的解释。 不过,沈慕羽局绅也认为,除了安华之外,还有两个人必须对1987年《茅草行动》事件 ,向大马华社道歉。这两个人,就是前任首相马哈迪,和现任首相纳吉。 沈老认为,纳吉和前任首相马哈迪,应该为1987年茅草行动负责任,并向人民公正党顾问安华依布拉欣看齐,承认错误,并公开道歉。沈慕羽说:当年以《1960年内安法令》逮捕以及扣留华教工作者的内政部长是马哈迪,因此老马有必要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至于纳吉。沈老说:纳吉当年在Kg.Baru发动马来人大集会,公开张挂《用华人的鲜血染红马来人的剑》布条,还有发表许多极度煽动种族对立情绪的言论,是在为当年的《茅草行动》铺路而营造的暴动气氛。因此他认为纳吉也应该为此事道歉。 不过,后来纳吉一口否认当年有发表过这些煽动言论,虽然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他始终否认到底。这个就是纳吉的个人风格,他不断为他自己曾经亲手干过的错事漂白、否认;或者指别人污蔑他,认为他其实什么错事都没干过。 面对当年拍摄的照片证据,他也是一贯否认,或者,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就是我们现任首相受到公认的品格特质。针对马华不断要求安华对《茅草行动》负起全责,沈慕羽虽然表示《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但是他显然对马华从来不敢要求马哈迪和纳吉向华社道歉一事,很不以为然。 沈慕羽认为,目前一党独大的巫统,是摧毁华教的根源,更指责进入巫统的马来人,都是为了“升官发财”。他也指出,“新经济政策”的执行偏差,是造成“马来人特权”出现的最主要原因。 但是他也说:“我们只能说反对新经济政策,不能说反对巫统,因为会引起种族冲突。”这是因为巫统认为他们代表马来人,批评巫统就是批评马来人;从过去许多例子证明,巫统往往喜欢把非土著对他们的批评,转变成操弄种族及宗教的课题;继续在华社的伤口上挖掘他们最大的利益。 事实上,华人的权益问题和华文教育问题,一直就是巫统不断用来剥削,以取悦马来社群的《定期存款》。《茅草行动》只是把这种剥削行为推向最高峰而已。 自从《内安法令》于1960年在国会通过并实施以来,《茅草行动》是第一次被动用来对付华教最高领导机构的领导人! 马来西亚历任首相,从东姑阿都拉曼、敦拉萨,到敦胡申翁,虽然不断通过各种手段打压及剥削华文教育的发展空间;但是,动用内安法令来对付华文教育,马哈迪却是第一人! 1987年《茅草行动》中,被逮捕的4名华文教育机构最高领导人,包括董总主席林晃升、教总主席沈慕羽局绅、教总副主席兼尊孔独中校长庄迪君博士,和华社研究中心主任柯嘉逊博士。 柯嘉逊博士在他的回忆录中这样写着:“《茅草行动》已经彻底暴露了《内安法令》完全只是国阵的工具的虚伪!” 所谓《内安法令是为了保护国家安定,不受恐怖主义份子破坏安宁》云云,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尤其是,当《内安法令》被利用来对付手无寸铁的华教人士的时候,无论马哈迪政府如何自圆其说,马华如何为它涂脂抹粉;都无法掩饰国阵的丑陋真相。 柯嘉逊说:《茅草行动》的丑陋真相,在大马发展史上还有一项无法磨灭的污点:这是大马华文教育185年的发展历史上,第一次被国家领导人以《破坏国家和平》罪名,动用《内安法令》逮捕4名华教最高机构领导人! 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竟然被当成《破坏国家和平的恐怖份子》,这种只有在民智未开的落后国家才会用的打压伎俩,竟然被强调民主自由的国阵一再滥用,胡乱套上莫须有罪名,不须审讯,受害者也无法获得辩解机会的情况下,被收押监禁。 因此,《茅草行动》堪称是大马华文教育史上最黑暗的年代!

1987茅草行动---你不知道的真相 2 - 2

《1987茅草行动---你不知道的真相》下篇 
内安法令恶评如潮,华教斗士蒙冤入狱 纵火之人逍遥法外,救火者成代罪羔羊 
文:张丹枫 
图:文林 

上篇说到,《茅草行动》一共逮捕了119人,包括巫统、马华、回教党、行动党、董教总、华团、华社志愿团体和个别人士。 表面看来,《内安法令》的逮捕行动很《公平》,因为连执政党的人也名列被捕者名单。但是,往深一层探讨,却不难发现,许多逮捕的动作、被捕的人士,其实只是《做戏》罢了。 基本上,巫统和马华国州议员也被捕,只是为了掩饰他们背后的真正意图。背后的意图是什么?其实就是他们真正要捉的,只是反对党和华教人士!至于被捕的执政党人士,只是配合当局演一场戏罢了!我这样讲,是有足够的文件记录证明的。 有三个疑问和理由支持我的论点。 第一个疑问:被捕的人士都是相对比较温和的;而在同一个课题上措辞强烈的人,包括李金狮、纳吉、莫哈默拉末、莫哈默泰益、沙努西祖聂,为什么都没事? 第二个疑问:为什么被捕的人士,受到当局双重标准的对待? 执政党的扣留者,在扣留所里可以享受KFC炸鸡和肉骨茶(这是当年有份被扣留的马华领袖叶炳汉和陈思源亲口说的);而且也不会受到太多盘问和刁难;甚至还受到礼遇。 但是反对党和董教总的被扣者,却只能吃不新鲜的食物,简单的咖喱配饭;几乎每天晚上每隔一个小时就押你出去盘问,来来去去就是重复同样的问题,故意不让你睡觉,让你精神崩溃。为什么同样是内安法令扣留犯,待遇却有天渊之别? 第三个疑问:在过了60天的单独囚禁期过后,为什么执政党的被扣者绝大多数获得释放,只有反对党、董教总和华社人士大部分被马哈迪亲自签署扣留令,被押送到太平甘文丁扣留营继续囚禁? 当年被扣留的马青署理总团长陈思源回忆说,当时其中一位盘问官曾经很坦白的告诉他:《我们需要从每个执政党中挑选至少一位代表,将他们送进甘文丁;这样才能显示我们公平对待所有人;而你就是最适合的代表。》 结果陈思源成为马华被扣者当中,唯一在单独扣留60天期满后,被送往甘文丁继续扣押的《马华代表》。这不是做戏,是什么? 陈思源是马华里面比较有良知的年轻领袖。针对恶名昭彰的内安法令,他说:任何人如果被不公平或错误的扣留,而《内安法令》又不允许公开审讯,也不允许受害者进行抗辩,那要如何说出事实?如何为自己鸣冤? 另外,还有一名被逮捕人士是一名信奉基督教的马来妇女,名字叫做希尔米诺。她被逮捕的原因是,身为马来人却信奉基督教!在大马联邦法令条文中指出,马来人应该信奉回教、说马来文及学习马来文化。 但是,内安法令一向只用来对付破坏国家和平的恐怖分子;用内安法令逮捕反对党和董教总人士,基本上就已经不对。现在还被用来对付改信基督教的马来妇女!很明显的,内安法令已经被马哈迪滥用;绝对的滥权和独裁专制! 舆论形容,这是马哈迪首相确立其《强人政治》的标志。他的强人标志,是牺牲全国人民,尤其是华社族群的利益和权益而树立起来的。《茅草行动》就是马哈迪充分利用华教问题,刻意挑起马来族群和华社之间的尖锐对抗;从两大民族之间的矛盾来谋取他个人最大的政治利益。 这种行为,非常接近古三国时期,曹操那句流传千古的名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从个人的奋斗过程来看,如何从一个亡命之徒变成后来的政治枭雄,马哈迪和曹操之间,颇有相似之处。 我们现在来清算一下,在《茅草行动》之中,获得最大利益的人是谁? 当然,第一个就是马哈迪。他因此而巩固了他在巫统党内的强人地位;真正达到了只手遮天,唯我独尊的境界。 第二个,是纳吉。因为在巫统党选中,最后一分钟倒戈支持马哈迪,他因而得罪不少B队的领袖。但是《茅草行动》里他落力的表演,无所不用其极的大量施展煽动功夫,最后协助马哈迪成功进行大逮捕;功劳很大。从此他在党内平步青云,20多年后的今天,成为首相。 第三个,是莫哈默拉末Mohamed Rahmat。觉得有点意外?其实,他绝对是其中一个最大的受益者。当年他在老马上台之后,一度被边缘化,1982年还被派去印尼担任大使。 1987年,由于在党争中力挺马哈迪的A队,结果押中积宝JACKPOT,政治前途咸鱼翻生;在内阁改组中受委为新闻部长。接着,他凭借在《茅草行动》中非常出色的演出而进一步得到马哈迪信任和重用,一直担任新闻部长,兼任巫统总秘书,直到1999年退休。 而在《茅草行动》中,得到最艰苦心志磨练的人,是谁?或许你不会想到。这个人,就是----林冠英! 这里特别提起林冠英,是因为要告诉大家,他在扣留营里的铁汉风格表现。根据后来陆续被释放的行动党领袖当时的描绘;林冠英在面对盘问官不断重复骚扰、重复精神轰炸、重复盘问同样的话题的时候,不但没有崩溃,还表现出铁一般的意志力。 他不但大声回呛盘问官,有一次甚至在面对狱卒的无理欺负时,虽然手上戴着手铐;他还奋力举起椅子,准备跟狱卒对着干!最后反而是狱卒被吓得不敢造次! 这件事,当年在甘文丁扣留营内轰传,人人都对林冠英另眼相看!连那些原本以为外表文弱的林冠英好欺负的狱卒,以后见到他都不敢再招惹他。 成为内安法令扣留犯,对林冠英是很好的体验和磨练;让他更清楚的体会到政治局势的黑暗面和不公不义的一面。对于他几年后再次因为为未成年少女申冤而扛上前任马六甲州首席部长,最后被恶势力打压而再次坐牢;在心志上已经完全可以承受冲击。 永远不向恶势力低头的林冠英,终于在2008年的308大选中吐气扬眉,率领民联大军,一举拿下槟州执政权;成为槟州首席部长。 4年多以来,他的政绩标青;虽然不断受到巫统背后撑腰的反对势力的破坏,但是他始终没有被击倒,反而经常谈笑用兵。林冠英的表现,使他成为槟州选民的偶像;如无意外,民联槟州执政权在来届大选应该是稳若泰山;国阵短期内撼动不了。 当年在扣留营里,表现得很有风骨傲气,不屈不挠的,还有董总主席林晃升先生,教总主席沈慕羽局紳。国会反对党领袖林吉祥,卡巴星,柯嘉逊等人。这些人因为坚持信念不肯屈服,所以被关押最久,是最后一批被释放的受害者。 根据记录,1987年10月27日展开的《茅草行动》,所逮捕的119人当中,属于执政党的被捕者,最早是在关押数日后就获释。按照内安法令的条文,任何在内安法令下被捕者,可以在无需任何理由之下被扣留60天。一旦60天期满,如果当局认为被捕者必须继续被关押,则必须由内政部长签署拘留令。 当年的内政部长,就是马哈迪。是马哈迪亲自签署扣留令的,今天他却还在为自己辩护说《茅草行动》跟他无关!把所有责任推给当年的全国总警长敦韩聂夫! 当年60天扣留期满,119人当中已经有超过一大半获释;只剩下47人被马哈迪指示,移送到太平甘文丁扣留营继续扣留。 这47人当中,单单是行动党的国州议员就多达7人,他们包括林吉祥和林冠英父子、卡巴星、陈胜尧,刘德琦,V大卫和P巴都。还有《华教4君子》林晃升、沈慕羽、庄迪君和柯嘉逊。他们都是因为不肯妥协,坚持原则而被继续关押的。 当年《茅草行动》大逮捕之后,几乎所有受害者都获得盘问官献议:只要愿意签署一份认错悔过书,承认自己犯了破坏国家和平安宁罪;并且诚心向政府和国家道歉,他们就可以马上获释。执政党的被扣者,当然愿意签署----反正只是配合做戏罢了。 反对党阵营和社会运动的被扣人士,一些因为受不住当局的酷刑。比如每天24小时轮番盘问不让睡觉、不让外界亲友接触,完全与世隔绝,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斗室里,不让洗澡换衣服,让你每天忍受着无边的寂寞孤独,让你度日如年,强烈感受到仿佛被这个世界抛弃。。。。。等等。一些更特地被安排从晚上被间歇盘问到天亮。。。。种种手段,足以令意志力不足的受害者崩溃、甚至精神错乱。 因为承受不了这些种种的压力折磨,一些反对党人士,如森州的火箭强人胡雪邦,就是其中一个向当局投降,签下悔过书的受害者。胡雪邦很快被释放,但是之后他选择迅速淡出政坛,不再谈论政治。 而态度强硬的林吉祥父子,陈胜尧、卡巴星、刘德琦,和华教4君子;因为坚持自己没有错,认定这是当局刻意安排的一种政治迫害;因此拒绝签署悔过书。因此他们就被继续关押在太平甘文丁扣留营。 按照内安法令规定,由内政部长签发的扣留令,每一次扣留期为两年。两年届满,必须再次由内政部长签发新的扣留令,才能继续将受害者扣押。而《茅草行动》的所有受害者,没有一个被扣留满两年。 林晃升、沈慕羽、庄迪君、柯嘉逊、卡巴星、刘德琦、陈胜尧、V大卫和P巴都,是在1988年6月陆续获得无条件释放。最迟获得无条件释放的林吉祥和林冠英父子,是在1989年4月获释;总共被扣18个月。 《无条件获释》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本来就是无罪的!正如林吉祥后来在他的部落格写道:《茅草行动》的结局就是:纵火者逍遥法外,救火者成代罪羔羊》! 林吉祥说:《我们之所以被扣留,因为我们被视为对国家安全和马哈迪领导的国阵政府构成严重威胁。但是,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对国家安全毫无威胁!我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人在扣留令下被扣留足两年。这证明说我们威胁国家安全,根本就是谎言》。 林吉祥说过,当他获释后不久见到马哈迪,他曾经质问老马,为什么那些真正导致国家安全局势恶化的罪魁祸首获得逍遥法外,没有一个被扣留时;马哈迪这样回答:不能怪罪他们,因为他们是被挑衅后才采取相关的行动。 在《茅草行动》中,受害最大的是谁? 第一个受害者,当然就是华文教育。 第二个受害者,是国家的民主制度。 第三个,也是最大的受害者,是印刷媒体。 国父东姑阿都拉曼说的没错,他说;马哈迪通过茅草行动的大逮捕,已经将马来西亚变成一个警察国。政府越是诉诸内安法令扣留异议分子,越显示掌政者和警队具有警察国心态。 平心而论,华社对于教育部不公平的举措表达不满,到底威胁到马来社会什么地方?马来人的特权和语文地位根本不受影响!因此,导致当时局势紧张的责任确实是在巫统,与其他政党和华教团体无关。 茅草行动过后,马哈迪的权力迅速膨胀,标志着强人时代的来临。而当年被老马利用的马华,在国阵内的影响力却一落千丈。当年那个能够与华社站在一起的马华公会,今天在国阵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与巫统从盟友的关系已经大幅度降为《主仆关系》。 华社一般相信,如果今天再度发生类似当年威胁华教的危机,马华公会显然不会再向当年一样站在前线捍卫华教。更糟糕的是,大家更相信今天的马华,面对危机的方式,就是系统性的以《协商精神》消解华社民间的战斗力,把一些可怜的《协商成果》夸大成为华社必须万分感激的《收获》。 不但如此,它还会把真正基于民主人权原则的抗争,污蔑诋毁为是《玩弄政治的反对党伎俩》;或者说成是《少数人的观点》。于是大马华社权益和华教前景,在马华的《协商精神》之下,变成《削伤,削伤,越削越伤》! 茅草行动发生后,马哈迪更加严厉管制所有的法令。1988年,马哈迪修改印刷及出版法令,对印刷公司和出版商实施更严厉的管理;规定他们每年必须更新印刷执照。若印刷执照被吊销,将不得以法律途径上诉法庭。还有,如果出版商和印刷商出版假新闻,将会面对监禁不超过3年的惩罚。 接着,马哈迪制定一项全新的《官方机密法令》(Official Secret Act,简称OSA)。任何人如果泄露属于官方机密法令保护下的文件资料,包括贪污滥权的证据,只要是被列为官方机密文件,任何人如果谈论、泄密,都会被OSA对付。 因此,《官方机密法令》和《内部安全法令》、《煽动法令》,加上最新的《和平集会法令》,已经被法律界称为《马来西亚4大恶法》。(内安法令最近才在国会通过废除) 《茅草行动》最后要谈的,是面对政府全面打压的印刷媒体。 当年同时受到对付的三大语文报章,分别是马来文《祖国报》Watan;英文《星报》The Star和中文《星洲日报》。 先说马来文的《祖国报》。《祖国报》是80年代市面上广受欢迎的一份小报。素以敢于报导其他报纸所没有的政坛内幕消息而受人称道。1987年的时候,《祖国报》以三日刊的方式出版,每期发行量高达7万份,每份售价RM0.80。销量甚至比马来前锋报Utusan还高! 《祖国报》的出版商是位于吉隆坡敦伊斯迈花园的Karangkraf集团。在当时,它的报导方针秉持中立,不偏向政府也不偏向反对党,只积极报导他们认为真确的内幕消息。 1987年华教事件发生时,《祖国报》积极报导两个国阵成员党巫统和马华之间的政治角力。当年在《祖国报》担任记者的山苏里罗斯兰回忆说:当时巫统与马华出现政治角力,马华获得反对党的支持。 巫统则在Kg.Baru的Raja Muda路体育场举行马来人大集会,种族冲突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中南区的华人商店纷纷关门走避,似乎都有预感,类似五一三的种族冲突事件即将再次发生。 他说:当时《祖国报》虽然尽量保持中立,但是却引起朝野双方不满。巫统最高理事会曾经建议吊销《祖国报》出版准证;而反对党也指责《祖国报》挑拨离间。虽然巫统领袖,包括纳吉,曾经向《祖国报》保证他们能够继续自由报导而不会被关闭,但是最后却还是被吊销出版准证。 山苏里说:在《祖国报》被关闭的事件中,再一次印证了政治领袖言而无信。他们信誓旦旦保证不会对付《祖国报》,但是才过不久,《祖国报》就被关闭,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他说:他认为《祖国报》是被巫统领袖欺骗了!政府在关闭报馆之前,也没有给予任何事先警告。山苏里感到非常不满的是,那些挑起课题制造冲突的政治领袖,如李金狮和纳吉,在茅草行动期间,竟然逃到国外避难! 《因此我相信是有人在幕后策划整个事件,我也觉得李金狮似乎是受到默许来挑战马来人的特权。》山苏里说。他认为真正犯错的人应该受到惩罚,而不是只对付无辜的人士。 身为马来人,他也无法了解,为何回教党没有涉及当时的政治纠纷,该党的两名领袖莫哈末沙布和玛夫兹却也在内安法令下被扣留? 几个月后,《祖国报》重新获得解禁出版,但是内容受到很大的限制,再也无法畅所欲言。尤其对政府完全不能有批评的字眼出现。因此《祖国报》原有的支持者大失所望,读者人数越来越少,销量日益萎缩,最后终于在马来报摊上消失。后来另一份由回教党出版的党报《哈拉卡》Harakah,由于敢讲敢写,极受民众欢迎。不过,这是题外话了。 至于同样被查禁的英文星报,在当年是一份刚刚由槟城搬迁到吉隆坡,由马华持有控制性股权的小报。1982年的时候,星报曾经因为报导过《回教堂清晨祷告声音扰人清梦》的文章而一度受到当局恫言吊销准证。 后来是在担任星报主席的国父东姑阿都拉曼连续写了几篇赞扬回教教义的专题文章之后,才获得网开一面。但是当年负责有关新闻的记者、编辑和编辑主任都被革职或调职。1987年,马哈迪为了表示公平,决定三种语文报章各自挑选一份来开刀。 当时的英文报两大主流,就是星报和新海峡时报。两家报纸的发行量势均力敌。新海峡时报《New Straits Times》是巫统投资臂膀直接控制,算是自己的报章,没有理由拿自己的报章来当替死鬼的。那么,只有星报了。星报当时最大股东就是马华。 在马哈迪眼中,反正是马华的,又不是巫统的,再加上《茅草行动》展开的第一天,星报天天以显着版位报导来龙去脉,非常公正。因此,老马认为拿它开刀,没关系。结果星报遭遇了创刊以来最惨重的《报难》。 10月28日当天下午就收到了出版准证被吊销的通知;停刊了足足5个月,才恢复出版。但是恢复准证的星报,已经完全变了样。不但集团主席国父东姑阿都拉曼必须辞职,编辑部也改头换面,所有新闻必须先由当局派来监督的官员过目,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能出街。言论自由的空间已经被极大的压缩。 最后,是星洲日报。 当年的大马中文报市场,以南洋商报为第一大报。星洲日报的销量,跟南洋商报有一定的差距。星洲日报的创办人,是《虎标万金油》老板胡文虎胡文豹兄弟。历经两代,80年代掌舵人是胡文虎女儿胡仙。80年代初期,胡仙将大马星洲日报控制性股权转手卖给槟城殷商林庆金。 林庆金将报馆管理权交给儿子管理。他的儿子却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二世祖,只会花钱不会赚钱。据说林公子80年代中期最喜欢出入夜总会,还有过跟朋友斗阔气,以面值100元的Agong头钞票来点烟的记录。当钱挥霍完了,就到星洲日报会计部支领。如此败家,让原本就面对周转不灵的星洲日报,面对更严重的经济困境。 最后,星洲日报的债务终于崩溃,报馆业务被债权银行《合众银行》UMBC援引信贷合约条款接管。而当时有别与南洋商报以商为主,以文化教育为主轴的星洲日报,给人的印象是比较中立和敢怒敢言,在舆论上比较敢为华社发言。相信这个就是马哈迪选中星洲日报作为开刀的对象的最主要原因。 在报馆被令吊销出版准证后,报馆高层认为这只是短暂性而已,政府迟早会重新发出准证,因此银行接管人也不敢贸贸然将《星洲日报》关门大吉,但是停刊的日子却过得非常艰难。星洲日报被关闭后,员工感到非常紧张。本来报馆的经济情况已经很糟糕,出粮也不准时,高层人员的薪水也被拖延。如今再被停刊,大家就惊慌失措。 停刊的首两个月,接管人照样发出薪水给员工。但是,第三个月开始就逐步减少到一半。在最后一个月即3月份时,只减少至四分之一。在《星洲日报》停刊期间,报馆高层曾经找过多名著名商家洽谈,以便购买该报,包括已故林梧桐和郭鹤年。但是这些商业大亨都不愿牵涉在媒体行业。 最后,由前商联会总会长黄文彬推荐同样来自砂拉越的木材大亨张晓卿,后者最终同意收购《星洲日报》。内政部於1988年3月底重新发出准证予3家报馆,但是《星洲日报》并没有像《星报》般立即复刊,因为张晓卿与银行之间的买卖交易还没完成。 等买卖交易完成后,他还要处理员工的问题。因此,《星洲日报》拖到4月8日才复刊,比星报迟了整10天。但是,茅草行动也同时改变了中文报业原本的生态。因为在茅草行动之前,中文报业是由《南洋商报》一枝独秀,《中国报》也趁着《星洲日报》停刊期间重新出发。 但是在茅草行动遭到对付的《星洲日报》却塞翁失马,获得华社普遍上的同情,加上报馆在易主后重新振作,这导致该报在短短两、三年内,就超越了过后接二连三爆发内部问题的《南洋商报》,形成了张晓卿崛起成为马来西亚报业大亨的契机。 因此报界中人普遍认为,中文媒体在《茅草行动》中的最大得益者,其实是张晓卿。如果没有茅草行动,或许张晓卿也不会进入报界。今天的中文报形势,可能也不一样。 而当年被公认最有公义公平,敢说敢写的星洲日报,在有执政人联党背景的张晓卿家族入主之后,从此也渐渐失去了骨气,对执政党歌功颂德的文章越来越多,沦落至今天被读者诟骂为《选择性正义的报纸》。 茅草行动发生后,所有报馆的老板都心惊胆战,此事对报馆业主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心理影响。可以这么说,经过茅草行动的冲击,中文报章已不再真正替华社讲话,其水平慢慢的滑落下来。亲眼见证本地报业兴衰过程的报人都认为,今日的新闻界已经是一池死水。 虽然,国内拥有很多外在的限制性法令,限制了媒体的言论自由;但是新闻从业员本身也在堕落,尤其是在报馆高层。茅草行动对大马印刷媒体造成的伤害,绝对是致命的。 什么时候,大马的新闻媒体才能找回一片自由的蓝天?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 1 - 10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第一篇 
横挥铁腕披龙甲,怒愤空拳搏虎头 
文:张丹枫 
图:文林 

我选择在这个非常时刻推出《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系列文章,是特别具有使命感的。我要趁此时刻,将我所知道的华文教育发展历史真相,继续传扬开去,让更多年轻朋友不会被学校扭曲了的历史教科书所误导。 

大家都知道,9月26日董总发动全国爱护华教人士前往吉隆坡国会大厦举行《926华教救亡与抗议行动》;获得四方回响,八方呼应;再一次展现和华社坚决维护华教的决心。 紧接着,11月25日星期天上午11时,董总再次号召全国人民齐集雪州八打灵Amcorp Mall对面的Padang Timur进行和平大集会,抗议国阵政府推出的《2013-2025教育大蓝图》,继续以单一语文政策进一步蚕食华文教育的发展空间。 

华文教育为什么需要救亡?因为政府,说得更贴切:国阵政府为了推动《单一语文政策》,过去数十年来从未间断地,千方百计打压华教,意欲置华教于死地。一个阴谋被拆穿了,另一个新的阴谋又来。让华社的神经长期绷得紧紧;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触动敏感神经。 正是因为我们过去数十年来,防备的心不曾松懈过,因此当政者的诡计始终无法得逞。

今天,他们又通过关丹私立国中(他妈的!什么学校来的?),企图鱼目混珠,寻找机会突破华教堡垒,意图打开缺口;接着又上演肮脏的小丑戏,暗地里使用阴谋撤换华小董事部,把华教精英分子踢走,安排听话的走狗取而代之。 针对打压华教的阴谋,越来越明目张胆了!这个时候,我们更加不能有任何的松懈;尤其在改朝换代的路上,更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必须贯彻林连玉先生《横挥铁腕披龙甲,怒愤空拳搏虎头》的精神! 是的!《横挥铁腕披龙甲,怒愤空拳搏虎头》! 

关心我国华文教育发展历史的人都知道,这是华教第一斗士,已故林连玉先生的名句。充分刻画出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欺》的不屈不挠性格。他是一位最有原则和立场的伟人。 林连玉先生一生为马来西亚华文教育发展尽心尽力,贡献他所有的心血;不惜多次与巫统权贵、马华汉奸走狗正面冲突! 为了捍卫华教前途,他率领全国华校教师总会(教总)和独裁霸权抗衡,结果导致他被递夺公民权,丧失所有退休福利,晚景凄凉;最后郁郁而终。 

林连玉老先生死后被董教总和所有爱护华文教育者公认为《马来西亚华教第一斗士》,尊称他为《族魂》。 马来西亚的华文教育如果没有林连玉的牺牲和坚持;没有林晃升先生,沈慕羽先生,杜志昌先生和陆庭瑜先生的牺牲奉献;没有广大华社的支持力量,今天就不会有这么辉煌的发展;也不可能从几乎已经油尽灯枯的绝境浴火重生! 纵观今日东南亚各国的华文教育水平,马来西亚可说绝对是鹤立鸡群。精通华文华语的人材辈出,每年栽培出无数的学术精英,邻国新加坡每年主动到大马国内各独中招揽精英去升学,提供优渥的奖学金,学成后必须留在新加坡专业领域服务至少3年。 影响所及,连新加坡前任总理李光耀也不得不承认,他当年强行关闭新加坡华教最高学府《南洋大学》的决定是错的。 

独中统考文凭获得中国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复旦大学,台湾所有大专学府,新加坡,香港,英国,美国,澳洲,所有欧盟国家承认及接纳,独中高中统考毕业生都能自由选择到海外深造,前景一片光明。 这个世界上,目前为止,只有极少数国家还没有承认独中统考的学术资格;这包括了我们自己的祖国:马来西亚。 很讽刺,非常非常讽刺,对吗?这是耻辱,也是事实。这就是当权的首相纳吉领导之下,开口闭口《一个马来西亚》的真相了! 马来西亚的华文教育,自从国家独立以来,就是依靠整个华社的力量在支撑发展。政府做了什么贡献?马华做了什么贡献? 平心而论,我们不能说马华对华文教育没有贡献,但是他们长期听命巫统打压华教的发展,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总的来说,这八个字:《贡献少少,破坏多多》;就足以概括一切。 对于许多中生代,尤其是年轻的朋友来说,他们对于大马华文教育的发展史,或许只是一知半解,或许印象模糊。那么,就趁着这个机会,让我们先来温习一下,马来西亚华文教育走过的心酸路。 对于那些喜欢论政的朋友而言,这篇文章可以为你提供相当完整的大马华文教育发展资料。 

几乎每一年,我们都会看到临教续聘的问题。 还有华小学生爆满,学位不足,但是政府又不批准增建华小。 还有华文小学每年都需要筹募发展经费,教学设备残旧破烂,又得不到教育局的拨款。 为了适龄孩子的入学问题,为人父母者到处奔波,请人拜托,只求能够在心仪的华小得到一个学位。 为什么华文小学每年都要面对这么多问题? 为什么跟国小比起来,华小要像一个私生子一样,卑贱的生存? 而马华却还经常一边帮着巫统打压华教,一边却又以《争取》到的一点点小恩小惠,不忘提醒华社要对马华感恩?这一切,且听我细说从头。 

今晚,就让我带领大家走进历史长廊,重温马来西亚华教先贤如何艰苦拼搏,誓死捍卫华教;让大家进一步明白,马来西亚华文教育走过的心酸历程。 马来西亚的华文教育,从1819年华人在槟城所建立的第一间私塾《五福书院》算起,已经足足有193年的历史。这193年里,华文教育经历无数的风雨波折,起落浮沉,面对英国殖民政府的打压,到了马来西亚独立之后,又不断受到巫统的种族极端主义,加上马华不断的背叛和出卖,能够走到今天,确实不容易。其中的心酸痛苦,身历其境者,永志不忘。 

现在马来西亚的华人社会能够保存1283间华小,60间独中及2所多元媒介的学院,是经过192年的漫长岁月,与英殖民主义者、日本侵略者、及独立后单元化的国家教育政策展开的长期、艰苦、曲折的斗争,及付出了无数先烈们的性命、自由、血汗和奉献所取得的成果。 华教的生存与发展,体现了华族注重子女教育的优良传统,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以及反对同化和捍卫民族特征与尊严的决心。 在马来西亚,华文教育一开始便以民办教育的姿态出现。

当时华人由中国大量移民到马来西亚当劳工。为了解决子女的教育,就在会馆、宗祠、神庙或其他简陋的地方建立私塾,以方言媒介传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或《四书》、《孝经》之类的经典古籍,以及书法,珠算等。 1898年,中国满清政府采纳康有为,谭嗣同等维新派的主张,进行教育改革,建立了新式学堂。这种新风气同时传到马来亚,一时之间,私立学校如雨后春笋,纷纷成立。 马来亚第一间现代式华校,是创立于1904年的槟城中华义学。所教授的课程包括修身、读经、国文(华文)、外国语(英语)、历史、地理、算术、物理学、体操等。 此后,各地私塾竞相仿效。五四运动之后,教学媒介语即由方言改为普通话。当时华文称为国文,是因为当年来马谋生的华人都视中国为祖国,马来亚只是暂时的谋生之地而已。(待续) 
— with Upright Stanley and Anna Chan.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 2 - 10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第二篇 
饱受战火蹂躏,华教火种不灭 
文:张丹枫 

随着1911年中国辛亥革命成功之后,马来亚华人受到中国革命思潮的影响,兴学之风更盛,使华文教育出现欣欣向荣的盛况。 截至1920年止,马来联邦共有华校181间,海峡殖民地(即新加坡,马六甲和槟城)则有华校313间。 这个时期的特点是,英殖民政府推行《英文至上》的政策,英文教育是少数统治者的特权教育,对华文教育则漠不关心,让其自生自灭。 

由于历史和文化的因素,当时马来亚华文教育是中国侨民的教育,它的学制、媒介、教学法与教学目标等皆直接受到中国教育制度的影响。 1920年英殖民政府实施学校注册法令,规定凡满十名学生的学校便须注册,而且必须在课程、行政与卫生等方面符合殖民政府的要求。 注册法令实施后,立即有十多间华文学校被取消注册,而且在1925年至1928年之间,至少有315间华文学校被取消注册。 英殖民政府这项法令的矛头主要是指向华文学校,因为当时的马来亚华文学校深受中国政治思潮,特别是具有鲜明反殖与民主意识的五四运动的影响,这是英殖民政府所不能容忍的。 

英殖民政府的这项措施引起马来亚华人社会的普遍反对,但仍强行实施,并将当时的华教领导人左希泉、陈新政、余佩皋、 宋林木、钟乐臣等递解出境,遣送回中国。 英殖民政府在1924年及1931年分别在海峡殖民地及马来联邦增设专司华校事务的副教育提学司及华文学校视学官,加强对华文学校的管制。这是华文教育第一次在马来亚受到强权打压。 

1924年,英国殖民政府开始津贴华文学校,但数目微不足道。全年只拨款33,000元给华教,只占该年教育总开支的1.6%;1938年提高至195,000元,只占该年教育总开支的5.1%而已。 1925年,英殖民政府修正学校注册法令,授权教育提学司管束教师的活动,不准他们涉及任何所谓的《颠覆活动》;并为教师进行注册。 据1937年马来亚高等教育委员会报告书所提供的资料,当年华文学校学生共有86,289人,约为英文学校学生的两倍。这说明了尽管受到各种压制,华文学校仍然蓬勃发展,表现了它的坚韧生命力。 到了1938年海峡殖民地与马来联邦已有华校1015间,学生91,534人,教员3,985人,马来属邦柔佛州则有华校245间,学生人数达14,423人,至于东马,沙巴州1939年有华校59间,学生4,779人;砂劳越州1938年已有华校144间。 

在殖民政府不断打压限制之下,马来亚华文教育的发展不但没有萎缩,反而更加百花齐放!充分展现了中华民族对族群教育的重视和捍卫的决心。 1941年,在日军占领马来西亚时期,由于中日战争及马来亚华族人民鲜明的抗日反侵略的正义立场,造成日军血腥屠杀华族同胞。 在这种政治背景之下,许多反日的华校教师与学生惨遭杀害,或被迫逃亡,仅槟城州的钟灵中学,就有8名教师及50名学生殉难。 绝大多数学校被迫停课,奉日军之命而复办的寥寥无几。许多校舍被破坏或占用,是马来西亚华文教育所经历的最黑暗的时期。 

当年的林连玉老师,原本在吉隆坡尊孔中学当老师,也因为躲避日军的追杀而暂时放下教鞭,退隐到雪州沿海小镇而揽(Jeram)养猪。直到1945年日军战败投降,才重回尊孔中学。 1945年日本投降后,马来西亚华人社会再度发扬热心教育的优良传统精神,奋力复办并全面发展各地的华文学校。 经过一年的努力,马来亚联合邦的华校已有 1105间,学生172,101人,教员4513人,复兴之快充分说明华族对子女教育的重视。 到了1955年,南洋大学在马来亚和星加坡各地华裔群众热烈支援和欢呼声中宣告诞生,标志着本地区的华文教育已发展为由小学到大学的完整教育体系。 可惜的是,星、马人民共同创建的南洋大学,只度过短短的25年春秋(1955-1980)便为"英文至上"的星加坡人民行动党政府所消灭。人民行动党的党魁,就是李光耀。 不过,南洋大学毕竟培养了万多名优秀的南大儿女,而且留下不朽的南大精神! 

1948年,由于马共与英殖民政府进行武装对抗;英殖民政府宣布马来亚进入紧急状态,由于马共被刻意标签为《华裔支持的恐怖武装斗争》,加上马共获得中共支持;许多从中国南来的华校校长、教师和学生被拘禁或遣送出境。 一些学校,如雪兰莪州加影华侨学校,因此被迫关闭。此外,为了杜绝乡村 人民接济马来亚共产党(马共),英殖民主义者在《柏利斯计划》下把57万乡村人民强行迫迁到简直就像是大集中营的480个新村,华校也由于迫迁和重建而遭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 这也就是马来西亚华人新村的由来。 

1949年英殖民政府的中央教育咨询委员会,提出以英文为主要教学媒介语来塑造《共同的国民意识》及提倡《统一教育制度》。但是这项建议不但受到华人的非议,也遭到马来人的激烈反对。 1951年初,英殖民政府公布《巴恩教育报告书》,建议以官方语文(英、巫)为媒介的国民学校取代华、印文学校,华人社团纷纷表示反对。 

1951年年底,在林连玉努力奔走串联之下,全国华校教师联合会总会(简称教总)于是应运而生。林连玉出任第一任教总主席,一直到他于1061年被巫统和马华联手,递夺他的公民权为止。前后长达10年。 

教总的创立宗旨,是本着各族公民权利与义务一律平等及接受母语教育是基本人权的信念,争取华、印文与英、巫文并列为官方语文,主张各族母语母文教育一律平等,要求华文教育被承认为国家教育之一环,为民族语文与教育的生存与发展展开不懈的斗争。 而英国殖民地政府则一意孤行,通过《1952年教育法令》接纳《巴恩报告书》的建议,宣布以英、巫文媒介的国民学校取代华、印文学校。 

但是华社不甘示弱,也同时推出《方吴报告书》,强调华文教育的重要性,并建议政府承认及扶助华教的发展,使它成为马来亚国家教育的一环。后来《1952年教育法令》由于财力问题及遭受强烈反对而不能有效执行。 1953年,马华公会(简称马华)联合教总和董总(马来西亚华校董事会联合会总会的简称)组成〈马华公会华文教育中央委员会〉,通称〈三大机构〉,共同向政府争取华文教育公平合理的权益和地位。 三大机构操作至1959年止的这段期间是董教总(董总和教总的简称)与马华关系良好,共同维护华教的时期。而联盟政府当年也承认,董教总代表大马华文教育发言的地位。 由于《1952年教育法令》不得人心及不能有效执行。 《1954年教育白皮书》便建议在华校开设英文班,企图逐渐以英文班取代华文班,最终达到变质与消灭华校的目的;教总呼吁全国华校拒绝为政府开设英文班,粉碎了英殖民主义者的阴谋。 

1953年,教总第一次提出争取华文为官方语文之一,获得当年马华公会第一任总会长陈祯禄答应将它列为该党争取的最后目标。但是,马华却在它处于强势地位的时候,没有善用优势实现目标。 到了1964年,当马华与董教总因为〈1961年教育法令〉事件和林连玉被递夺公民权事件上针锋相对,关系破裂之后,教总再度发起列华文为官方语文运动,却不获马华支援,以至功败垂成。同时,教总主席沈慕羽还因此事被马华开除党籍。 

当年的马华总会长,就是陈祯禄的儿子陈修信。而沈慕羽当年也是马华青年团的创办人兼第一任马六甲总团长。这是后话。(待续)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 3 - 10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第三篇 
巫统推行单一语文政策,递夺林连玉公民权 
文:张丹枫 
图:文林 

在1955年的马六甲会谈中,教总以大选时支援东姑领导的联盟作为废除《1952年教育法令》的代价,要求东姑答应将意图消灭华、印学校的《1952年教育法令》销毁。东姑点头允诺。 同年7月,联盟(多个政党的联合体)在马来亚第一届全国大选中赢得52席中的51席,取得压倒性大胜。 同年9月,政府成立以当时教育部长拉萨为首的教育委员会,检讨《1952年教育法令》及《1954年教育白皮书》,并于1956年发表了《1956年教育委员会报告书》,通称《拉萨报告书》。但是,事实上,〈拉萨报告书〉只是换汤不换药的把戏而已。 

1956年,为抗议当局不以华文学校作为学童入学登记站,华教人士发动了热火朝天的"火炬运动",争取华裔公民把子女送进华文学校,取得广泛教育群众的作用。 为了保持三大民族的团结以利向英殖民政府争取独立,《拉萨报告书》对教育问题还是作了一些调整,显示了比较开明的一面,其中包括: (1)承认三种语文源流学校并存,各以其母语为主要教学媒介; (2)提供一种〈能为本邦全体人民接受〉的教育政策; (3)使马来文成为本邦国家语文,同时维护及扶助本邦非马来人语文及文化之发展。 可是,它在〈最终目标〉一节却以缓和的语气婉转地提出了〈一种语文,一个源流〉的单一教育政策,为往后的教育纷争埋下了伏线! 

有关的条文这样写:〈本邦教育政策的最终目标,必须为集中各族儿童于一种全国性的教育制度下,本邦的国语(马来文)为主要之教学媒介语,为达到这目标,不能操之过急,必须逐步推行。〉 1956年,在教总的交涉下,教育部长拉萨答应不将上述"最终目标"列入法令中,使《1957年教育法令》显得比较合理,华教的危机也暂时获得缓和。 尽管这样,政府仍然鼓励华文中学接受政府津贴金,改制成英文中学。

在国家独立前,槟城州的钟灵中学、森美兰州的振华中学及柔佛州的昔加末华侨中学先后接受改制为国民型中学,但其他中学仍然站稳维护华教的立场,不为所动,肩负着艰巨的时代使命。 当时,吉打、槟城、霹雳、雪兰莪、柔佛等地的华文中学都曾发生罢课学潮,反对改制20条及驱逐超龄生。钟灵中学学生还写了"爱吾华文、爱吾钟灵"的血书,以示捍卫华教的决心。 

四年后的《1961年教育法令》的通过是联盟政府开始推行单元化教育政策的标志。使华教的生存和发展面临空前严峻的考验。 《1961年教育法令》接纳《拉曼达立报告书》的建议,使〈最终目标〉更为明朗化与具体化。华社的噩梦成真了! 对中学,报告书建议:〈为了国家团结,(教育政策的)目标必须是从国家制度的学校中消灭种族性的中学,以确保各族学生在国民中学和国民型中学里就读。〉 对小学,《1961年教育法令》第21条(2)规定教育部长有权在认为适当的时候把国民型小学改为国民小学。仅仅上述两项条文已经足以置华文小学和华文中学于死地! 

在《1961年教育法令》通过前,马来西亚半岛原有华文中学共69间。法令通过后,华文中学立即面对改制浪潮的冲击。 在严峻的考验下,董教总始终站稳维护民族教育的立场,坚持〈津贴金可以被剥夺,华文中学不能不办〉。 在这种情况下,联盟政府还是一意孤行,对教总的领导人进行镇压:褫夺教总主席林连玉先生的公民权及将教总顾问严元章博士递解出境,遣返中国,永远禁止进入本邦。 

另一方面,联盟政府利用马华政客出面鼓吹改制的好处,并保证改制中学将有三分之一课程继续保持以华语为教学媒介,结果有54间华文中学在威迫利诱下接受改制,只有15间站稳立场,宁可放弃津贴金,成为〈华文独立中学〉(简称独中)。 

华文中学接受改制是60年代华文教育式微的最主要原因,一来缺乏办校经费,二来学生来源被切断;这使华文教育的发展至少落后十年,而且差点儿就此一蹶不振。 1965年,小学升中学会考取消,华文小学的学生可以自动升入国民型中学的中学预备班,国民型中学的学生因此人数大增,而华文独中则面临学生短缺的困境。 1967年,教育部长佐哈里宣布从1968年开始,只有持政府承认文凭的中学生,才准出国深造,意图断绝华文独中学生出国深造之路,这是董教总申办独立大学(简称独大)的直接原因。 筹办独立大学获得广大群众的支援,展开了广泛的筹款运动。 虽然马华公会反对筹办独立大学,总会长陈修信甚至公然比喻独大的成立简直比铁树开花还难。可是,联盟政府为了缓和华裔选民的强烈不满情绪,终于在1969年全国大选前二天批准独立大学有限公司之注册申请。 

1969年的大选竞争十分剧烈,当时华裔为主的反对党以〈列华、印文为官方语文,保存四种源流教育制度,创办独大〉等作为宣传主题,结果华裔执政党候选人惨败,反对党大捷。 过后即在五月十三日爆发"513"种族骚乱事件。

513事件过后,国家进入紧急状态,独大筹款活动也被禁止,争取创办独大的行动也被迫搁置。 从1970年开始,英文小学所有学科(英文除外)便由一年级开始逐年改变,到1975年英文小学实际上已全部改为国民小学(马来文小学)。 英文中学一年级至五年级的媒介语,则在1976-1980年逐步改变,到了1980年英文媒介的课程已全部改为国语媒介。 英文小学改为国民小学,是华族家长和社会人士的前车之鉴,他们深恐当局会在〈适当〉的时候,把华文小学也改为国民小学。因此,危机意识大为提高,连马华公会当年的总会长李三春也发出〈与华小共存亡〉的誓言。 

1971年政府开始实施《马吉依斯迈报告书》的主张,国立大专院校不以学生的学业成绩,而以种族的人口比例作为收生的根据,即所谓的〈固打制〉。 其实,从70年代以来,马来西亚各大专马来学生的人数大大超越其人口比例(据第三、四、五大马计划的资料,1970年马来大专学生占53.7%,1975年 71.3%,1980年73.3%,1985年75.5%),造成非马来学生与家长的普遍不满。 同年,《大学及大专学院法令》通过。从〈独大案件〉的判词看来,在该法令下,非马来文媒介大学,包括私立大学的设立,已不可能。然而,以英文及阿拉伯文为教学媒介的回教大学却在马来西亚建立起来,为此,政府还特地修改〈大学与大专学院法令〉以达到网开一面的目的。

从这里可看出政府的行政偏差和双重标准。 独立大学的被拒,与回教大学的建立,说明马来西亚华裔公民的语文地位在国内还不如英文与阿拉伯文等外国语文! 到了90年代,政府允许数百间私立学院以英文为主要教学媒介,仍然不允许华文作为私立学院的主要教学媒介,这种公然的语文歧视政策是任何有尊严的民族都难以接受的。 

1971年独大有限公司根据《大学及大专学院法令》的规定,正式向最高元首提呈《独立大学计划》,要求陛下恩准,结果在1974年大选前被拒绝。 1977年,独大有限公司再度向最高元首提呈由4238个华团与政党签盖的要求恩准创办独大的请愿书。经过各种途径的争取,当局还是拒绝给予批准。 

1980年,独大有限公司被迫就独大创办遭拒绝事,正式入禀高庭起诉政府,最后仍然以败诉告终。 至此,政府单元化政策可谓已经基本就绪,逐步推行,华小与独中的生存与发展,全靠华社的团结一致,誓死维护。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 4 - 10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第四篇 
巫统马华强势打压,华文教育风雨飘摇 
文:张丹枫 
图:文林 

这个系列第四篇,要继续与大家探讨的就是《国民型中学》和《独立中学》,在1960年《拉曼达立教育检讨报告书》变成教育法令之后,50年来几乎南辕北撤的发展。 

《拉曼达立教育检讨报告书》强制实行之后,大马华文教育面对了史无前例的生死存亡冲击。这也成为了大马华文教育学府出现国民型中学、独立中学、国民型华文小学的分水岭。 在当时马华的甜言蜜语、信誓旦旦保证之下,大多数华文小学和中学接受改制,而那些少数不接受改制的中学,从此被规划为《独立中学》,简称《独中》。 

由于华文小学是独中学生的基本来源,因此国民型华文小学得到华社重点关注,政府的任何企图分化、同化的图谋诡计,都在董教总和华社时刻保持敏感警惕防备之下,迄今无法得逞。 华小与独中的生存与发展,全靠华社的团结一致,誓死维护。华小才不至于跟英文小学一样,最后被全面改制为国小。今天回头看看过去50年来大家捍卫华小的努力,毕竟没有白费。 

《1960年教育法令》是在怎样的情况底下制定的? 在1960年2月18日,教育部长拉曼达立宣布成立教育政策检讨委员会,以检讨《1956年拉萨报告书》。 这个委员会的9名成员,包括了马华总会长陈修信的3位亲信:梁宇皋、王保尼和许金龙。 在马华全力支持的情形之下,8月4日,《1960年教育检讨报告书》(简称《拉曼达立报告书》)正式公布,并在8月13日获联合邦立法议会通过。 教育法令条文规定,从1961年起,政府不再举办以华文为媒介的中学公共考试(初中三年级考试、华文中学升学考试和华文中学离校文凭考试),只以官方语文——马来文或英文作为考试媒介。 在中学方面,规定只有“全津贴中学”,即国民中学(马来文中学)与国民型中学(算是华文中学),和不受津贴的“独立中学”两种分别。 由1962年1月1日起,停止对不合格(即不接受改制)的中学和小学局部资助学校的津贴。而独立中学可以继续存在,但须受到政府教育条例之限制。 这意味着,华文中学面对两个选择:接受政府的津贴和条件进行改制为国民型中学,或是不接受政府分文津贴,成为独立中学。 这里有必要提醒大家,1960年教育法令条文其实是把华小也列为《全津贴小学》,并没有什么《半津贴》的存在。

今天华小变成《半津贴》,其实是制度执行偏差所造成的。 尽管官方和马华公会进行各种宣传,强调改制的种种“好处”,宣称该报告书乃维护华文教育,并无消灭华文教育、华校、华人语文和文化的意图,但在诱使华文中学接受改制方面还是受到民间极大的阻力。 以陈修信为首的马华公会新领导层,极力支持《拉曼达立报告书》和华文中学改制。马华公会自此与坚决持反对立场的董教总关系紧张,三大机构于是无法操作,实质上已经名存实亡。 

1960年11月5日,在马华公会拒绝召开三大机构会议后,董教总自行召开全马华文中学董教会议,大会通过5项议决: (1) 根据《1957年教育法令》第2条国民型中学的定义,不应改变华文中学教学之媒介语; (2) 赞成实施小学免费教育; (3) 应有以华文为媒介语的高初级文凭考试,而价值相等; (4) 应有以华文为教学媒介之后期小学; (5) 小学升中学不应受30%的限制。 1961年上半年,各地华文中学都按兵不动,等待董教总的决定。 3月15日,教总主席林连玉先生在槟城召开的教总15人工委会会议上,强调“津贴金可以被剥夺,独立中学不能不办”的坚定立场,大力呼吁全马华文中学不可申请改制,应积极筹办华文独立中学。 5月30日,退出马华公会的前教育部副部长朱运兴,以独立人士身份并以反对《拉曼达立报告书》作为竞选宣言,在安顺国会议席补选中,以3千多数票击败马华公会候选人华景裕。 

然而,选民的意愿并不能使联盟政府重新检讨整个教育政策。 相反的,在1961年下半年,马华公会新生代要员如李三春、李孝友、谢敦禄、李润添和教育部长拉曼达立相继通过电台推销华文中学改制的“好处”和“保证”。 教育部和新闻部发放大量宣传品。梁宇皋的《事实胜过雄辩》印成册子到处派送。新闻部宣传刊物《今日之谈》几乎每期都以改制中学为课题。 当局的宣传重点有4项: 一、改制后有三分之一时间学华文; 二、董事部不必为经费操心; 三、学生学费减少,减轻家长的负担; 四、改制后学生有出路。 

10月21日,在华社和反对党激烈反对下,国会通过《1961年教育法令》,把《1960年教育检讨报告书》的建议赋予法律地位。 为了削弱华社对华文中学改制的抗拒,教育部长在下议院提议准许国民型中学(改制中学)开下午班收容不合格学生。这个建议后来发展为容许改制中学附设独立班。 接下来的几个月,则是华文教育的灾难期! 政府采取行动对付教总主席林连玉先生,吊销林连玉的教师注册证和褫夺其公民权!而教总教育顾问严元章博士则永远不准进入马来亚联合邦。 这显示当局已不能再容忍反对人士继续阻碍华文中学的改制! 

就在这个白色恐怖气氛的时刻,马华公会助纣为虐,在教育部、新闻部和政治部的配合下加紧攻势,导致大多数的华文中学董事会在威迫利诱之下陆续接受改制。 东马砂劳越和沙巴州的情况,与西马略有不同。 因为《拉曼达立报告书》付诸实行的时候,东马两州仍然还没有加入马来亚联合邦。砂劳越和沙巴,是到了1963年9月16日才在英国殖民地政府安排之下,加入马来亚联合邦,从此完成了《马来西亚》国家的完整版图。 

1960年,砂劳越的18所政府资助和私立华文中学共有学生5,050名,22所政府资助和私立英文中学4,224名学生。 当年,砂劳越英殖民政府发表《砂劳越中等教育报告书》(《麦里伦报告书》),主张把华文中学改制为英文中学。 12月6日,英殖民政府总督在立法议会建议所有还未采用英语为教学媒介的中学,在几年内逐步使用英语为所有科目的教学媒介,除了研究土著和中国语言及文学科维持现状。 1961年初,英殖民政府教育部长迪逊,致函各华文中学董事会,提出把华文中学改为英文中学的政策,即除了华文科外,其他各科目全部以英文作为教学媒介语,且以10年为期完成改制计划。 1961年中旬,英殖民政府发表《国家中等教育白皮书》,规定中学教育必须以英文为教学媒介,否则从1962年4月1日起撤销津贴金。 虽然砂拉越华社强烈反对华文中学改制,但英殖民政府仍强硬推行该改制计划。 结果,有6所华文中学拒绝改制为英文中学,而成为华文独立中学,即古晋中华第一中学、第三中学和第四中学,诗巫光民中学、建兴中学和开智中学。 其他12所接受改制的华文中学则逐步变质,先改为英文中学后再改为马来文中学。 

在砂劳越、沙巴和马来亚联合邦于1963年9月16日组成马来西亚联合邦后,1983年砂劳越英文中学逐年改用马来文教学,并在《1996年教育法令》下成为目前的国民中学(马来文中学)。 砂拉越华社不只坚持经营原有6所华文独立中学(于1945年至1960年创办),更在1962年至1968年创办另8所华文独立中学,即诗巫公民中学,诗巫公教中学,美里培民中学,诗巫黄乃裳中学,石角民立中学,美里廉律中学,泗里奎民立中学,西连民众中学。 这就是目前砂劳越仅存的14所华文独立中学,学生4,948人。 

至于沙巴,目前沙巴州的9所华文独立中学,都是在1960年代(1962-1969)创办的。 在《1961年北婆罗洲教育法令》颁布后,英殖民政府实施统一薪津制度,接受资助的华文中学必须受政府管制。 1970年,沙巴有14所华文中学,即4所政府资助华文中学和10所私立华文中学。 1971年,受政府资助的华文中学逐步改为英文中学。 1976年,沙巴受资助的英文中学(包括改制的前华文中学),与西马的英文中学一起逐年改用马来文为教学媒介,并在《1996年教育法令》下成为目前的国民中学(马来文中学)。 目前,沙巴有9所华文独立中学,学生6,344人。(待续)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 5 - 10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第五篇 
董教总自力更生,推动独中复兴大业, 
文:张丹枫 
图:文林 

经历这场威迫利诱和软硬兼施的改制风暴后,华文独中的办学陷入低潮,其生存与发展面临重大危机。这也就是马华典当华文教育前途的血泪证据!如果马华心中有华社,真心为华教,马华就不会跟随巫统的脚步,对华教落井下石。 60年代至70年代,在政府废除小学升中学考试后,华文独中面对严重的学生来源短缺问题,更被视为收留落第生和“破铜烂铁”的补习学校,独中整体士气低落,惨淡经营。这一切,追根究底,马华必须负起最大的责任! 因此,了解了历史真相,看清当年马华是如何配合巫统对华文教育赶尽杀绝之后;今天再看看蔡细历,魏家祥,廖中莱,黄燕燕,方天兴这些人假仁假义的嘴脸,你会不会想吐? 不过,就如昨晚开讲的时候所说的:只要火种不灭,希望永远存在。只要尚有一线生机,坚毅自强的民族是永不放弃的。 面对极其恶劣的客观环境,华人社会为了挽救民族母语教育,于1973年在霹雳州发动一场席卷全国的华文独中复兴运动,把全国仅存的60所华文独中从灭亡边缘救活和发展起来。 董教总于当年成立董教总全国发展华文独立中学工作委员会,并发动筹募全国独中发展基金及提出《独中建议书》作为独中今后发展的方向指导。 经过30多年的奋斗和建设,独中工委会在推动独中办学的历程中,无论在课本编纂、举办考试、师资培训、技职教育、学生活动、升学辅导、出版业务、资讯收集、基金筹募、奖贷学金等方面均作出重大贡献。 于是,独中的学术水平获得快速提升,学校的硬体和软体设备得到改善,加上华社的大力支持,出钱出力;短短10年内,独中的形象大大改善,优良的师资和学习环境,吸引更多优质学生报读。 多年来,在完全没有政府津贴补助的情况之下,独中教育自强不息,许多学术方面和纪律方面的水平,都已大大超越了国民中学。 目前,华文独中的办学已达一定的学术水平,其统考文凭受世界许多大专学府承认。从独中毕业的学生,可以直接进入香港、台湾、新加坡、美国、英国、澳洲、纽西兰、德国、法国、中国等等世界知名的学府继续深造。 讽刺的是,只有大马自己国内的政府机构,迄今还不肯承认独中统考文凭;虽然独中统考文凭已经一再被证明比政府的PMR,SPM,STPM文凭更加优越。 独中以华文作为主要沟通及教学媒介语,因此独中也被一些华社人士谕为母语教育的堡垒。 除了以华文及英文教学,独中也拥有本身特有的考试机制。一般上,独中学生被允许参与政府考试如初中评估考试(PMR)、马来西亚教育文凭考试(SPM)等,另外也必须参与独中统一考试(Unified Examination Certificate; UEC),简称统考。 此外,独中也采用了有别于国民中学五年制的教学年限,独中生必须完成六年的中学课程方可正式毕业。 因此,在如此特殊的多元化教育政策底下,学生不只能够兼顾华语、英语及马来语的学习,所涉猎的知识领域也能更广泛、深入。这与政府实行的《单一语文政策》形成强烈的对比;国中虽然也不乏优秀生,但是一整体的教学制度来说,国中确实被独中给比下去了。 然而,到目前为止,独中统考并未受馬來西亞政府承认。这造成独中毕业生必须前往本地私立学院或海外国家继续升学。但是,这也使得独中毕业生的足迹遍布了世界各地。除了中國大陸、台湾、香港及新加坡等主要的升学管道外,在美国、英国、日本、德国、纽西兰、澳洲等国家都有毕业自独中的留学生。 除了考试和课程的差异,独中的发展也与国中有分别。由于面对新世纪的重大考验,独中也打破传统固步自封的教育体制,积极走向国际化及专业化。 除了重视师资的培训,独中也积极前往外国或邀请参访团进行交流,务必跟上世界的教育发展潮流。 中国大陸、台湾、新加坡等地的中学就常与独中互动及相互学习,这点也造就了独中在发展方向上突飞猛进,与国中的距离正在不断扩大。 另一方面,由于政府的教育政策经常变更,朝令夕改,使得国中的发展方向模糊,比如最近英文教数理又要改回国文教数理,令数十万国中生无所适从;加上许多国中老师的教学态度散漫,国中生纪律败坏;造成许多学生家长对国中的负面印象越来越深。 在此消彼长的情形之下,许多华裔学生家长,都宁愿选择把孩子送进学费相对高昂的独中求学,也不愿把小六毕业的孩子送进国中。 最近几年,每逢新学年来临,我们总是看到许多学术成绩很好、名声不错的独中都有人满为患的现象。 一些名校入吉隆坡中华独中、新山宽柔独中、吉隆坡坤成独中、循人独中、尊孔独中、巴生兴华独中、滨华独中等等,都是因为学额有限,报名的学生当中,有超过一半挤不进去;只能望校门兴叹。 其实,由于独中的数目与学额有限,再加上地域限制与个别家庭的经济能力等客观问题,进入独立中学的华小毕业生并不多,每年只有大约十分之一的华小毕业生进入独中,而多数马来西亚华人都把孩子送到国民中学、国民型中学和英语源流学校。 部份家长到现在还对独中有着刻板印象;他们不选择独中是因为认为独中毕业后升学与就业困难,因为独中文凭并不受官方承认。 不过,越来越多家长已经对独中完全改观,他们认为独中生现在的出路广,因为有许多外国及私立大专以及私人领域承认统考文凭。 一般上大型独中的学生来源并不成问题,面对学生来源问题的主要是偏远的小型独中。 不过,因为客观环境造成的契机,独中已经越来越吃香;过去本是学生人数不足200人的小型独中,如今已发展成为学生人数超过500人的中型独中。而在吉隆坡和雪兰莪,8所独中全都是学生人数超过1000人的大型独中。 吉隆坡中华独中、坤成独中、循人独中和尊孔独中,还有巴生兴华独中、新山宽柔独中,更是赫赫有名的巨型独中,学生人数都在3000人以上! 华文教育,乃至其它非官方语言的母语教育,在马来西亚一向是个争议性的敏感政治课题。 国阵政府所采用的《1956年拉萨报告书》主张马来西亚的教育体系应该以国语(马来文)做为所有学校的主要教学媒介语,并曾以此为最终目标来执行。 由于华文独立中学是民间教育团体抵抗这个国家政策而形成的产物,因而它的争论主要都围绕在马来西亚国家的母语教育问题上。 由于马来西亚是一个多元民族及多元文化的国家,种族团结非常重要的。在早期,部份人士认为只有统一在一种语言、一种文化下才能达到平等与团结,政府因而制定了单一语文政策,并对此观点加以宣传;在认为土著才是国家真正主人的观念下,马来文理所当然成为被用来统一全民的语言。 然而,此观点一开始就遇到了不少反对声音,尤其是认为“多元文化并存与平等共生才能真正达到团结”的人士的异议。而国阵政府因此往往把这些人视作“破坏种族团结”的人。 独中长期以来所追求的 “发展中华民族母语教育和承传中华民族文化,培育民族子女”的发展方向, 原本是为了让华人可接受完整的母语教育。 然而,在国家语文政策实行下,华文教育工作者,尤其是董教总,经常会被以巫统为主的马来族群,尤其是巫统的官员批评为“华人极端主义分子”(英语:Extremist Chinese),而独中也被视为“华人的学校”、“中国人的学校”等。 部份批评者认为,独中学生都会自认承传中华文化(既不符合国家政策)而且拥有强烈的民族优越感,而在日常言语中讥笑其他语言源流的华人没有根,没有文化,香蕉人,红毛屎,崇洋媚外...等等排他字眼。 然而,这种评语,多数的华人,尤其董教总和独中等华教工作人士,都不会接受,认为这是不中立、不客观、充满族群偏见与族群歧视的观点。事实上,独中也有少数的马来人与印度人学生,东马还有其他土著学生就读。教职员也有其它种族的教师。(待续) — with Chan Chai Pin, Chen Soon Ching, Lim Calven, Chia Wei Xian, LM Ching, Yap Chee Kuan, Jonathan Lee 李政德, 陈书墉, Chong Melvin, Josca Chan, Ben Chang, Ming Ming Chok, Janice Ngow and Ian E Eng Hian.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 6 - 10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第六篇 
马华始乱终弃,国民型中学自生自灭 
文:张丹枫 
图:文林 

在“茅草行动”时期,当时的首相马哈迪曾经点名直指华教斗士沈慕羽为反政府的极端分子。 在2002年,内政部长伊萨,在使用英语教数学和理科的问题上,曾警告反对在华小实行英文教数理政策的华人,认为他们试图挑起种族情绪,并警告可能将会动用《内安法令》。 独中乃至华文教育工作人士常被一些人认为是华人极端主义是基于以下几种理由: 1. 反对政府以英语教数理;(这个课题现在连国阵政府自己也在反对了) 2. 反对中学改制为单一源流; 3. 课本被认为偏重视中国历史; 4. 有人认为课本内容多来自台湾; 5. 认为不同源流学校是种族隔离。 而支持独中与母语教育的人士认为: 1. 用学生未掌握的语言来教学,将事倍功半。语文科与数理挂钩,将牺牲掉语言能力较弱的学生,令数理变成一门不易掌握的知识,会降低学生的学习兴趣,不符合教育原理,尤其是英语不普遍的乡区。 2. 升上国中的华小毕业生的辍学率一般比独中生来得高,不能适应语言环境的转变被认为是一大因素,因此国家应该设置多语、多元化的教学环境,以让能力不同的学生能有效并快乐地学习。 3. 独中对本国历史、各族的背景历史等一样并重,也注重世界史,以便让学生在认识本国历史的同时也可以了解不同种族之间的历史以及世界的历史。 4. 独中的课文内容是依据马来西亚政府的教育大纲而自行编写,并不是来自台湾。台湾与中国的教育工作者只是提供技术协助。 说过了独中如何浴火重生,成为大马华文教育事业的坚强堡垒之后;让我们回头来,看看当年被马华甜言蜜语欺骗《失身》,改制成为《国民型华文中学》的华文学府,现在变成什么样子。 这个又需要细说从头了。 1956年,就在华社极力抗拒政府对华文教育的打压行动之际,槟城钟灵中学在当时的校长汪永年(很巧,跟当年中国最大的汉奸汪精卫同姓)穿针引线下,主动向联盟政府申请津贴,成为我国《国民型中学》的始作俑者。 接着,芙蓉振华中学,在董事长叶茂达的率领下,也接受了政府的改制建议,华社更为之哗然! 当年极力反对改制的教总主席林连玉如此形容:这是第二枚原子弹在华社里爆炸了! 同年10月,昔加末侨民中学的董事和赞助人,在出席人数稀少的大会上,也通过接受改制。 前后不到两个月,中马及南马两间华文中学改旗易帜,《归顺朝廷》;一时之间,华校改制疑云,和那令人窒息的气压,笼罩整个华社。 1957年大马宣布脱离英国成为独立国家,但同时全国华文中学也爆发了总罢课学潮!华校教师和学生们发出了他们的呼吁,反对华校改制! 最激烈的,是槟城和怡保。结果怡保4间中学遭到最久的查封,槟城4间中学开除了最多的学生!这是大马独立第一年,华文教育就发生的第一宗最不幸的事件。这也成为了大马独立年的一个黑点。 1961年,政府宣布废除以华文为媒介语的高初中会考,取消津贴给拒绝改制的华文中学。这又像是一颗炸弹引爆,震动整个华教界。 当年以陈修信在首相东姑阿都拉曼鼎力相助之下,结合党内英文教育元老派系力量,在1959年党选中排挤了亲华文教育少壮派的林苍佑、朱运兴、杨邦孝、陈世英等人,重新控制马华公会之后,全力配合巫统,支持《拉曼达立报告书》。(杨邦孝后来随新加坡退出大马,在新加坡司法界服务,曾经担任新加坡大法官最高职位) 陈修信以金钱银弹攻势出击华校,向华社极力鼓吹和游说华文中学改制,大肆宣扬改制的好处;一再声明改为国民型中学后仍会保有3份之一的华文课本;还一再宣称如果拒绝改制,经费和学生来源都会成为问题,华文独中是难以发展,死路一条! 当年,林连玉已经被对付,公民权被递夺;华教界士气低落;许多华文中学董事部认为董教总已经没有作为,不接受改制只有关闭。于是掀起了改制风潮。 1962年,共有55间华文中学接受改制成为国民型中学;其中北马更是《严重灾区》。槟城10间华文中学,有9间改制;霹雳14间华中,只有两间没有改制;简直溃不成军。 当年能够坚持不改制的华文中学,只有16间,而其中6间就在柔佛。 也就是说,在改制风潮侵袭下,只有柔佛州最能坚持到底!尤其是宽柔中学更成为抗拒改制的桥头堡! 由于宽柔的坚持,带动州内其他5间华文中学并肩作战,稳守立场。正是当年新山华社动用大脑,在华教面临生死存亡之际独排众议、力挽狂澜,终于为华文中学打开一条独立自主的生路! 若非如此,柔佛州恐怕也保不住6间独中,成为当年捍卫独中的大本营了! 时隔50年,半个世纪过去了,现在回头看看,独中和国民型中学的发展概况,可以发现;独中在董教总和华社苦心经营之下,已经开花结果,成为华文教育的典范;甚至来自印尼、泰国、菲律宾的华侨学子也远道而来就读。 但是国民型华文中学呢? 今天的国民型华文中学,被一些教育界人士成为《弃婴》。其实不对,50年过去了,就算是婴儿也已长大成人。真正比较贴切的形容词,应该是《弃妇》:被马华始乱终弃的孤女! 当年马华信誓旦旦的保证,后来都被证明只是谎言。 马华保证改制的国民型华文中学,仍然会保有三份之一,或33%的华文课时间;可是,真相却是从70年代起,所有的国民型华文中学只能保有一周三到五节华文课;远远低于三份之一。 马华当时也保证的《政府100%全津贴》;《经费不成问题》云云,也被证明只是谎言!实际上,政府只承担教师薪水和部分费用,要发展?还是得自己设法筹钱! 近年来,因为华社和董教总将所有的精神和财力集中在发展独中、捍卫华小方面;改制的国民型中学,当年是被政府,尤其是马华鼓动改制的;还许下很多甜蜜的承诺。 因此,无论从法令的角度还是社会观点来看,国民型华文中学的发展课题,都应该是政府,尤其是马华的责任。严格来说,跟董教总无关。 但是,一些马华领袖却在这个时刻把国民型华文中学没有获得照顾,发展落后,没人关心,形同《弃妇》的处境,归咎董教总和华社,企图混淆视听;是一种恬不知耻的行为。 历史的真相就像一面照妖镜,已经很清楚的告诉我们,华文中学改制,是马华一首促成的,反对改制的教总主席林连玉,都被马华和巫统里应外合递夺公民权,导致他丧失国籍、丧失所有福利,晚景凄凉,最后郁郁而终。 罪魁祸首是谁?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马华以为年代已经久远,很多人已经不记得当年的真相,所以企图蛊惑民心,怪罪华社和董教总没有关心国民型中学的发展需要。甚至还有人鼓动群众,发表设立《国中董事联合会》之类的组织;明打明就是想在董总之外另设《国董总》,以便增加一个平台,继续进行打压董教总的活动。 马华的用心可谓险恶,其心可诛! 多年来,改制国中的董事部,如果延续《先贤》的退让态度,继续逆来顺受,让教育局的偏差政策打压;则改制国中的状况就只能是每况愈下。董事们一味自我放弃争取的权益,却又巴望董教总和华社出手打救,不对马华的始乱终弃进行追究责任,根本是本末倒置。 此外,改制国中只剩下一科华文,而且每周只有三到五节上课时间,这种中学还能被归类为《华校》吗? 一些改制国中,甚至因为《华裔老师比较少》而《没有强制学生必须上华文课》;这样的国中,还是《华文中学》吗?应该称为国民中学才对。 华社50年来在维护独中和华小方面,出钱出力,长期奋战;可说已经是疲于奔命;现在又要帮政府和马华《照顾》国中?不但百上加斤,难于负荷,而且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国中董事部不积极向政府争取应有的权益,却把发展的负担推给华社,而华社又《义不容辞》的承担起来的话;那么,国阵政府就会顺理成章的把国中应得的拨款一再缩减,国中就会更进一步陷入自生自灭的窘境!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国中是政府和马华强迫改制而生出来的孩子,政府就有责任负起抚养的重担。而国中既然在50年前已经归附政府接受改制,就应该认定这个《有钱的父亲》,如何能反过来向《既非亲娘,又非生父》的穷困华社求救? 尤其是马华,需要你的时候说尽甜言蜜语的好话,连树上的小鸟也要骗下来;现在上了床之后,却假装忘记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马华,这个始乱终弃,忘恩负义的《负心汉》;是绝对必须受到华社严厉检验恶化谴责的。 — with Wong See Choon, 陈书墉, LM Ching, Bron Ong, Chen Soon Ching, Chong Melvin, Teh Hon Seng, Eng Hiap Boon, Yap Chee Kuan, Vin Cal, Chia Wei Xian, Encik Liew, Ming Ming Chok, 文林, Chan Chai Pin, Empty Head, Jonathan Lee 李政德, 文彬子, Josca Chan and Chun Lai Kuen.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 7 - 10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第七篇 
族魂林连玉传奇之一 
文:张丹枫 
图:文林 

在大马,从有历史记载开始,直到今天,尽管曾经出现过很多华族精英分子,民族伟人,比如陆佑,叶亚来,陈秀莲,林连登,叶观盛等等,但都没有一个能够享有和林连玉先生一样的礼遇。 自从他28年前逝世以来,每一年,大马华社代表都会在他的忌日当天,从四面八方涌来,到他的坟头上相祭拜。27年来,风雨不改。 他的坟头,左右两边的对联写着:《横挥铁腕批龙甲,怒奋空拳博虎头》。坟头横匾书写《族魂》二字。 无需多做讲解,就这16个字,已经将林连玉先生生前不畏强权,面对欺凌打压时的那种昂首挺胸,毫不退缩的精神,充分勾画出来了。 他不畏强权的一面,经常在与马华开会激辩的时候显现出来。 林连玉为争取华文教育,曾经和马华公会的其中一位代表,马六甲州长梁宇皋,在会议上针锋相对,唇枪舌剑,其对骂内容还掺杂着接近攻讦之言词。 他指说梁宇皋“出卖”华文教育的品行,是因为有“汉奸 ” 血统的关联!(指梁宇皋和中国近代大汉奸汪精卫的夫人陈璧君曾经是表兄妹关系,而且两人也曾经定亲)。 对于林连玉和梁宇皋之间的争执,固然令到谈判会场其他人觉得难堪。 对于其他马华公会的成员,林连玉也曾提出过毫不留情面的严酷斥责! 他最看不起的华人政治人物,除了梁宇皋之外,就是李孝式、陈修信、翁毓麟,梁长龄、陈东海等。 因为这几个马华领导人,经常都是讲一套,做一套;在华族文化教育的大课题上,经常跟巫统站在一起连成一气,帮着巫统打压自己族群的精英份子。 林连玉虽然不像这些马华头家那么有钱,甚至生活还相当贫困,但在林连玉的浩然正气面前,陈修信和梁宇皋之辈,却显得如此渺小。 今晚,借着这个机会,我要详细的讲述林连玉先生的生平事迹,让大家更进一步了解,他为了捍卫马来西亚华文教育而作出怎样壮烈的牺牲,为什么他会被华社公认,尊称他为《族魂》。 林连玉先生于1901年在中国福建永春出生。1927年,因时局动乱,他由中国南来,先后在霹雳州的安顺、爱大华;印尼爪哇的任抹;雪兰莪州的巴生、加影任教。 1934年11月起,他到吉隆坡尊孔中学服务,除了战争时期,他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岗位,直至1961年被政府吊销公民权及教师注册证,被强制驱逐离校为止。 林连玉先生早年毕业于福建省集美学校师范部文史地系,由于求学机会难得,所以在校绝不浪费光阴,课外时间,总是拼命阅读,并打破当时集美的记录,以“九十生”的辉煌成绩轰动全校。所谓“九十生”,就是每科都达到九十分以上。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林连玉先生加入雪兰莪医药辅助队。 在吉隆坡受日军轰炸时,这支医药辅助队表现了他们勇敢的献身精神,每当空袭警报解除,他们便开车到被炸的灾区,发挥了扶死救伤的责任。 后来他们跟随英军撤往新加坡,在日军炮弹横飞的时刻,他们依然随时待命,从吉隆坡到新加坡,都有他们英勇活动的踪迹。林连玉先生更曾经两度险些命丧战火之中。 马来亚沦陷后,林连玉先生曾被雪州教育局调派至士拉央侨民学校担任校长六个月。当时日本蝗军几乎见老师就杀,林连玉先生被迫把学校关闭,到巴生而榄(Jeram)的一个树胶园里养猪避难。 1945年,日军投降,马来亚光复。这时候的尊孔中学除了那座经受战火蹂躏的空壳,一切设备荡然无存、疮痍满目,林连玉先生毅然负起复校的工作。 他首先向附近的学校借校舍暂时上课,然后修葺尊孔校舍及购置校具,将学校从废墟中一点一滴重新建设。 为了取得基金办校,他不惜把辛苦养大的猪只变卖,宁愿自己挨饿,出钱出力,也要为莘莘学子谋福利。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华校教师的待遇十分菲薄,病了没钱医,死了没钱料理后事,有者甚至因生活压迫而投河自尽。 这时,有一位在尊孔中学教书的老师,骑上脚车到吉隆坡每一间学校,号召教师组织公会,图谋自救,终于在1949年组成了吉隆坡华校教师公会。 这位骑着脚车到处串联的发起人,就是林连玉。 林连玉自1950年起连任10年主席,成果累累: ① 对内:筹建会所,使教师会经济基础永固;实行福利制度,使退休、去世的会员家属不致陷入绝境。 ② 对外:为华校教师争取公积金,争取新薪津制;通过教师节宴会提倡尊师重道,提高教师地位。 林连玉被递夺公民权之后,接棒领导教总的第二任主席沈慕羽,如此评价林老:“林连玉为华教赴汤蹈火,应居第一功。每次事情发生,他都身先士卒,奔走呼号,可说无役不与。” 1951年,英殖民政府抛出《巴恩报告书》,建议以英、巫文学校取代华、印文学校。林连玉挺身而出,召开全马华校教师会代表大会,共谋对策,掀起强大的反对浪潮。 大会除议决向钦差大臣提呈备忘录反对巴恩报告书之外,亦决定筹组华校教师会总会(教总),壮大维护华校力量,为日后的华文教育运动设下了“司令部 ”。 1953年,林连玉出任教总主席,这期间正是我国历史经历大变动的时代。反殖民的浪潮汹涌澎湃,要求民族独立的呼声响彻云霄。 1954年,殖民议会通过《1954年教育白皮书》,规定所有华小都得开设英文班。林连玉看出这是蚕食华校的手段,因此决定捋虎须,批龙甲——向英国殖民政府当局宣战! 但,反对已通过的法案,在紧急时期是可能被捕的;林连玉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吗?他的言论和行动,很有可能令他自己成为殖民政府的眼中钉! 但是,林连玉说:“我忝居教总总领导的地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于是他托妻寄女,作好被捕的准备,愤而发表《反对改方言学校为国民学校宣言》(这里指的方言学校就是华文学校)。 宣言发表后,果然惊动了殖民政府! 钦差大臣麦基里莱爵士,更于10月28日亲临尊孔中学,特别会见林连玉。 1955年1月,林连玉率领董教总代表团,在马六甲陈祯禄爵士私邸(陈祯禄是马华公会发起人及第一任总会长),与联盟主席东姑阿都拉曼会谈。从此奠定了董教总代表华文教育的地位。 1956年,《拉萨教育报告书》提出“一种语文,一种源流”的教育政策的最后目标。林连玉就此向当年担任教育部长的敦拉萨交涉,拉萨亲口答应有关目标不会列入1957年教育法令中加以执行。 殊不知,此目标却借着1960年的《拉曼达立报告书》借尸还魂,规定非马来文的中学、小学(华校或印校)改制,否则取消津贴,华文中学几乎陷入绝望的处境。 林连玉挺身而出,他说:“华文中学是华人文化的堡垒,津贴金可以剥夺,独立中学不能不办!”,大力反对改制,鼓吹华人社会办华文独立中学。 最后,华文中学的体制得以保存下来,但林连玉却被褫夺了公民权和教师注册证,理由是:“故意歪曲教育政策,煽动各民族间的恶感和仇视。” 后来的证据证实,林连玉被递夺公民权,是马华在幕后策划,由巫统出面执行的一种打压华教的手段! 林连玉深谙组织之道,对各社团及个别人物的性格及作风也了如指掌,每当危机发生,他就游走各造之间,奔波协调,化解无数危难。 宣判华校死刑的“1952年教育法令”通过后,林连玉费尽心思,巧妙的促成全国董事、教师和马华(华人政党)代表之间的合作,组成“马华公会华文教育中央委员会”(通称“三大机构”),依靠集体的力量,把华校挽救回来。 林连玉虽是主要的推动者,但事成后,他总是退居幕后,把功名让给别人,尤其是马华第一任总会长敦陈帧禄。 由于领导教总取得一连串的成就,林连玉声誉鹊起,成为这片国土上生活的华人共同敬仰的华教斗士。(待续) — with Vin Cal, Yyomiko Miko, Sun Wong, 文林, Junn Xynn, Irene Yn, Fuling Ow 欧芙伶, Yoon Wah Kau, Chong Melvin, Chan Chai Pin, Chen Soon Ching, Chun Lai Kuen, Janice Ngow, Chia Wei Xian, Yap Chee Kuan, Saileng Low, Benson Chow, Lim Calven, Jonathan Lee 李政德, Peter Chew, 杰克船长 and Anthony Hay.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 8 - 10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第八篇 
族魂林连玉传奇之二 
文:张丹枫 
图:文林 

在许多人的心目中,林连玉既然是《族魂》,他的伟人形象应该是很威武,高大,或者,是浑身书卷气的男人。 但是,初见林连玉,很多人都会大失所望!为什么? 因为他并不如大家想象中的英雄形象。 实际上,林连玉外表瘦骨嶙峭,不修边幅,头发不梳如茅草;面皮乌癯,皱纹密布,一口烟屎牙;穿着随便,喜穿白衫衣,外披浅绿色或土黄色之大衣长裤,从不结领带,脚上穿的是平底胶鞋。 虽然其貌不扬,但,这副瘦弱的身躯,却凛然带出一股坚毅、刚正不阿,和大无畏的气节,使认识他的人,都很自然的受他感召。 英国殖民政府最后一位钦差大臣麦基里莱,曾当着林连玉的面前承认说,政府的教育政策行不通! 这就是林连玉领导教总抗争的结果。 而陈修信(马华公会发起人陈祯禄儿子,当年还没出任马华总会长)在较后时的一次谈话中,也指林连玉先生是“当前联合邦最有势力的人物之一”。 马来亚联合邦(马来西亚独立前的名称,当时尚包括新加坡)酝酿着要争取独立时,林连玉公开表明衷诚支持,并重申:“为了国家独立,准备忍辱负重。” 他积极促使教总参与教育部改编华校教科书的计划,使其具有马来亚文化的色 彩。并呼吁华文教育工作者教导小孩效忠于马来亚,培养小孩共存共荣的观念。 独立前,华族无论在文化教育或经济上都超越其他族群,因此林连玉也吁请政府纠正马来亚各民族经济状况不平衡的现象,给予巫族辅助,还呼吁华人伸出友谊之手,协助友族在文化与经济领域迎头赶上。 所以,真正说起来,第一个倡议“一个马来西亚》概念的人,其实是林连玉才对! 林连玉早在50多年前,就已经看到马来西亚特殊的民族结构和问题所在。他的言论和思想,证明都是开明而且不是种族主义者。 1956年5月4日林连玉应邀为爪夷文UTUSAN MELAYU撰写以《心理的建设》为题的开斋节献辞,公开提出:各民族要以马来亚为第一家乡,要成为一家人,共同建设国家。 虽然人们知道林连玉的中文优异,但是他自己心里却有一个缺憾,那就是他不谙英文和马来文。 曾经有一次他和陈祯禄见面(陈祯禄是当时土生华人的精英分子,富豪家族,马华公会创办人,华人领袖人物又受到英国政府的重用),陈氏用半讽刺半玩笑的口吻向他说:“可惜你不懂英文,不然你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陈祯禄这一句话直接刺到了林连玉当时的内心深处,不懂英文的确是一件“缺憾”。 林连玉自己说过“...不懂得英文,不但没法在国际新闻界驰骋,而且在本邦采访的范围又被缩小了”。 因为他不谙英语和马来语,造成他无法向英文和马来新闻媒体发表他对国家教育制度的看法和意见。 林连玉身为华文教育领袖为了要争取华文母语教育,自己却不谙英文和马来文,当时和他学识背景类似的华人学者如周曼沙、沙渊如、王宓文、黄润岳等,也都因此不涉足政治。 这的确造成他与英殖民官员和联盟领袖沟通上的不便,而且他必需依靠一些具有双语能力的人来帮他推动这方面的工作,可惜这种人当时少之又少。 当年林连玉虽然只懂华文华语,但是,他至少获得陈帧禄的尊重,陈帧禄也愿意和林连玉领导的教总、董总合作,以《马华、董总、教总三大机构》的态势,在华文教育问题上,代表华社与政府协商。 但是,当陈帧禄离开马华领导层之后,整个局势就改变了。 这跟马华1958年爆发党史上第一次党争有关。 话说,1957年,当默迪卡之声响彻马来半岛时,马华成了执政的一员,三大族群爭取国家独立,马华自然也当家做主。 从1949到1957年,马华走过了草创和稳固根基的足跡。 独立和爭取权益的理念,这时却悄悄的衝击马华。 党內少壮派的崛起,和传统的元老派渐行渐远,毕竟不同年代的人物有不同的抱负,马华也因此掀起第一个龙头之爭,最后演变成第一次的分裂。 马华创党会长陈禎禄於1949年领导马华,也领导马华渡过国家独立的斗争,可是在爭取独立过程中,以陈禎禄为首的马华並未获得广大华团的力挺。 马华党內也有一股不满的势力,因为他们认为马华在维护华社权益方面,做出太多的让步,当然矛头是直指总会长。 尤其是后来传出,代表马华远赴英伦参与独立谈判的马华总秘书陈东海,私自将马来亚华团集思广益整理出来的《华社权益诉求备忘录》丢进垃圾桶,故意不带去英伦加入谈判条文的事,更加深了马华党内青壮派的强烈不满。 这种不满,随着时日的增加,越来越严重,终于在1958年的党选中爆发。 严格来说,马华第一次的党爭似乎没有个人利益衝突,也没有存在任何个人恩怨,更没礼义廉耻之说,那是一场爭取族群更大利益的斗爭,陈禎禄被认为不能满足广大华社的意愿,所以党內就出现更换领导人的暗流。 在1958年3月23日的马华代表大会,党內不满陈禎禄的各股势力形成气候,来自檳城的中央代表林苍祐,突然当场宣佈挑战陈禎禄! 当时马华的党章允许现场提名,结果当权派措手不及,少壮派的林苍祐以89票对67票,一举推翻备受巫统主席东姑阿都拉曼器重的陈禎禄! 支持陈禎禄的当权派人马,包括翁毓麟及陈禎禄的儿子陈修信,也在党选中兵败如山倒,异军突起的改革少壮派让马华山河色变,也衝击了巫统,马华和国大党组成的联盟政府! 林苍祐领导的马华,转眼间就面对1959年马来亚独立后的第一届大选。 马华这时党內浮现2派水火不相容的势力,林苍祐贵为总会长,却面对以陈修信为首的传统原有势力的竞爭。 1959年大选前夕林苍祐代表马华向联盟爭取更大的竞选代表权,可是却完全得不到党內旧有势力的支持。 林苍祐向东姑爭取分配竞选40个国会议席,目的是希望在104席中佔三分之一的权限,確保马华在联盟享有绝对的说话权,可是首相东姑不肯让步。 更重要的,是东姑获得陈修信的力挺,结果林苍佑成了无兵司令,这时陈禎禄也公开支持儿子陈修信抗衡,林苍祐堪称是陷入四面楚歌。 得势不饶人的东姑,这时已无视林苍祐的存在,马华中委会接受东姑的议席分配和议协,斯人独憔悴的林苍祐连大选上阵的机会也没有!明显的,他已不见容於联盟。 林苍祐要打造一个说话有份量和自主的马华希望落空,最后唯有饮恨辞总会长,远走英伦医《政治病》。 1959年的大选,马华在妥协下接受分配竞选31个国会议席,但由於大选前的內耗,加上遭华裔选民的唾弃,结果只贏得19个议席,在巫统权力支配下,马华在陈修信领导之下,开始沦为配角,《当家不当权》开始成了马华的標签。 由於在党选后无法施展抱负,支持林苍祐的人马,如朱运兴及杨邦孝等人也意兴阑珊退党,林苍祐则迟至1960年底退党。 马华经过这一轮的党爭洗礼,可说已经寒了一些政治改革者的心,不认同马华斗爭的华社份子也开始和马华分道扬鑣。 而陈修信对华文教育的观点和想法,也和父亲陈帧禄大大不同。《三大机构》基本上,也已经名存实亡。 林苍佑领导的马华改革少壮派,原本也是亲华教的。华教界对林苍佑领导马华,普遍上都保持着支持的态度。 这却使得陈修信非常不满。 陳修信晚年曾回憶說,身為馬華創立人及第一任總會長的儿子,陳禎祿對他各方面都產生重大的影響,尤其是政治取向。 但令人遺憾的是,在看待和處理華教問題上,陳修信的思維與心態,完全違背其父親的遺願。 陳禎祿生前曾義正辭嚴地表示,“馬華的章程明確規定要在政治、經濟、文化、教育及其他領域維護華人的利益。如果華人不懂華人文化,那就不是華人了……… 。將來馬華如有一位會長是反對華文教育的, 我相信諸位隨時可以把他開除, 最後我要重申保證馬華一定會支持華文教育,不支持就不是華人。” 陈帧禄的这番说话,被广泛认为就是马华对华社和维护华文教育的承诺。 然而於1961年當選為馬華總會長的陳修信,即使他表達的立場完全和父亲陈帧禄的承诺背道而驰,他的立场是“華社對母語教育的要求是極端的,是部份極端份子向政府挑戰,使政府難堪”。但是他並沒有被马华開除! 林連玉先生当年曾說, “我個人對陳修信的感覺是, 他和他的父親陳禎祿爵士完全是兩個人”。 陳修信甚至於1966年10月,開除因爭取把華文列為官方語文,而被視為“叛黨”的馬青總團長沈慕羽,不留後患,以儆效尤。 
— with Yap Chee Kuan, Voo Kc, Chun Lai Kuen, 陳桂蘭 Tan Kooi Lan, Lim Calven, Kok Loon Lee, LM Ching, Chan Chai Pin, Lawrence Ng Kok Keong, Ming Ming Chok, 文林, Chia Wei Xian, Tan Kok Wai, Vin Cal, Chong Melvin, Josca Chan and Benson Chow.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 9 - 10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风雨180年》第九篇 
族魂林连玉传奇之三 
文:张丹枫 
图:文林 

華社在1967年倡議創辦獨立大學, 以完整母語教育體系, 馬華一開始就強烈反對,陳修信甚至抨擊“獨大具有政治目的” ,指責獨大創辦人企圖趁大選來臨時打擊馬華。 因此,學者從批判的角度評說“ 陳修信所領導的馬華選擇了與廣大的華社群眾對抗,也可說不能,也不願代表華社的意願行事。” 事實上,陳修信的權位絕非源自華社的支持。 他一生官運亨通,主要是依靠東姑阿都拉曼的賞識和提拔。 陈修信先是擔任工商部長,再擢升為財政部長,他始終不忘東姑阿都拉曼的知遇之恩。而信賴東姑阿都拉曼也使他信賴巫統,也意味他對巫統的信賴是建立在對東姑阿都拉曼的信賴上面。 他曾不只一次承諾馬華願與巫統共進退,並警告說“任何對巫統的攻擊,就是對馬華的攻擊”! 至此,陈修信领导的马华,已经彻底和华社分道扬镳。 之前我就说过,由于林连玉领导董教总极力反对1961年教育法令,他成为了政府对华社杀鸡儆猴的开刀对象。 当时陈修信全力支持1961年教育法令,支持政府将所有华文中学改制为国民型华文中学;完全与董教总和华社唱反调。 陈修信也知道,林连玉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是华文教育的精神领袖;政府若要成功摧毁华文教育堡垒,首先就必须除去林连玉这个人! 联盟政府采纳了陈修信的建议,开始针对林连玉设计了一连串打压阴谋。 1960年11月,在全国华文中学董教代表会议上,林连玉重申,“我们争取的虽然是华文教育的地位,但是我 们主张各民族平等却是关怀到国家的前途。我们愿意看到这个新兴的祖国民族间和衷 合作,共同建设,不愿看到互相凌迫引起争论,种下未来的祸根。我们才是真正的爱国者。” 1961年3月,他在教总工作委员会议上指出:“华文中学是华人文化的堡垒,津贴金可以被剥夺, 独立中学不能不办。” 1961年8月,在教总理事扩大会议上,林连玉公开陈述;当年曾争取到拉萨答应不把“最后目标”列入教育法令中。 1961年8月,内政部忽然通知将要褫夺他的公民权。理由是: ●故意歪曲与颠倒政府的教育政策,有计划的激动对最高元首及联合邦政府的不满; ●动机含有极端种族性质,以促成各民族间的恶感与仇视,可能造成动乱。 他被迫展开一场历时三年的法律斗争。 1961年8月22日,林连玉被教育部长取消教师注册。 1961年8月24日,林连玉所有的著作,被内政部宣布为禁书。 林连玉被剥夺公民权事件曝光后,轰动了全国上下,许多团体纷纷呼吁政府收回成命不果。马来西亚联盟政府首相东姑阿都拉曼,在陈修信誓死支持对付华社,决心摧毁董教总的情形之下铁了心,绝不收回递夺林连玉公民权的决定。 林连玉在林碧颜律师的协助下,进行了长达三年的法律斗争,官司从吉隆坡打到伦敦,再从伦敦打回吉隆坡,最终还是无法扭转局面。 1964年10 月,政府正式公布褫夺林连玉的公民权。 当时很多有影响力的人,包括友族政治人物为林连玉义务奔走,要求政府收回成命。许多华社领袖要求马华介入,利用政治影响力恢复林连玉的公民权;但是陈修信坚持拒绝。 为什么马华不愿施加援手? 原因很简单:因为建议东姑递夺林连玉公民权,要将林连玉逼上绝路的,就是陈修信! 因此,陈修信岂能为林连玉出头? 但是也因为这样,造成了华社民心向背,从此整个华社,尤其是华文教育界,对马华心灰意冷,超过半数的华裔从此不再支持马华。 对于丧失马来西亚公民权的后果,林连玉仍坚定的表示:“为华教牺牲,永不后悔!” 林连玉先生将其一生奉献给华文教育和华人社会,最后是两袖清风。 当他被迫离开教育岗位后,生活陷入困境,但他仍然处之泰然,置生死于度外,充分体现“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高尚气度。 此后20年,他再不能参与华教工作,但仍继续关心时事。 1979年,林老双眼患眼疾,严重影响视力,屡医无效,从此开始他足不出户的生活。 1980年12月25日,他受邀出席教总庆祝成立29周年暨庆贺林老80大寿联欢宴会,受到热烈欢迎。发表演说 指出,他已经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真正做到“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了。 1984年1月30日,就前教育部华文组视学官钟敏璋女士的一篇有关赞扬他与沈慕羽的文章,著文指 出:“马来西亚到今日还有华校继续存在,不要忘记华校教总的功劳。” 1985年11月, 因为东姑的一篇文章有歪曲史实、污蔑教总之嫌,林连玉特为文驳斥指出:“争取民 族的权益是神圣的任务,我们永远不会屈服的。即使不幸遇到滥用权力者辣手摧 残,仍然昂起头来,顶天立地,威武不屈地奋斗到底!” 1985年12月18日,为马来西亚华文教育事业贡献一生的林连玉病逝,享年84岁。 林连玉的逝世,震撼马来西亚华人社会,亦遗留无限的哀痛与怅然。 林连玉毕生致力于国家的团结、民族的平等;他将一生中最宝贵的岁月奉献给华文教育。他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奋斗精神,是马来西亚华族世世代代的风范,大家于是尊称他为 -- “族魂”。 当年,林连玉的灵柩停放在雪兰莪中华大会堂,打破中华大会堂成立六十年以来的惯例;也从来没有一位大马华裔伟人如他,能引发数万人前来瞻仰其遗容,并造成万人空巷的陪送出殡场面。 1985年12月21日,灵柩在万人陪送下,从雪兰莪中华大会堂出发,环绕吉隆坡市区游行5公里。 在旧飞机场路福建义山入土为安。 林连玉以《族魂》的崇高形象走完他的人生,成为大马华教界永远的典范人物。(待续) 
— with Yap Chee Kuan, Chan Chai Pin, 杰克船长, Chen Soon Ching, Yoon Wah Kau and Sun Wong.
  

Thursday, November 22, 2012

马化控股与合作社风暴 1 - 4

《马化控股与合作社风暴》 
陈群川梦断明月湾,郭鹤年仗义挽狂澜 
文:张丹枫 Zhang Danfeng 
图:鄧珺心 Junn Xynn 

大家晚上好!又到了开讲时间。今天晚上想跟大家谈的,是上个世纪80年代,令千千万万华裔人民磨齿难忘的《合作社风暴》! 

经历过上个世纪80年代合作社风暴的华裔公民,有谁会忘记《马化控股》和《马化合作社》?谁能忘记了合作社带给大家的惨痛记忆? 

当年,因为合作社提供超过15%的年利息,许多华裔小商家和市井小民,纷纷将血汗钱和毕生储蓄老本从银行转去存放在合作社。结果风暴一来,合作社纷纷倒闭,人民的血汗钱几乎统统化为乌有。 

马化控股今天已经是生金蛋的鹅,2011年初,它才刚刚宣布以16亿的代价全面收购万能企业。万能博彩是国内三家博彩公司(另外两家是多多博彩及大马彩)当中最普及,也最赚钱的博彩公司,估计每年能够为马化控股带来上亿的盈利。  

马化控股已经成为一家纯博彩公司。它连唯一曾经掌控的马化银行也卖了,马化银行跟几家小型银行合并,成为现在的联合银行Alliance Bank。 

说起马化控股和合作社风暴,在那个风起云涌的80年代,可说是许多华裔百姓心中的痛。许多人因为参与合作社而赚了一些钱,但是最后统统葬身在合作社大风暴中。毕生储蓄忽然不见了,这种锥心之痛,肯定毕生难忘。 当年的合作社风暴,涉及失信全马存款人的合作社一共有24家,总共涉及款项高达15亿马币!其中绝大多数是市井升斗小民的血汗老本;受影响的存户多达47万6千人。 

第一个被引爆的合作社,是由郑安泉领导的《青团运合作社》,1986年7月,一批存户涌到青团运合作社提取他们的储蓄存款,却被告知合作社现金不足,不能兑现。 问题一爆开,随即引发全国一片挤提风波,人民争先恐后拥到各家合作社领回自己的血汗存款;其他原本也开始面对问题,但还没爆发的合作社,遭受池鱼之殃,面对汹涌人潮,资金短缺;无法满足存款人的退款要求,风波于是越闹越大,最后导致24家合作社集体面临倒闭危机。 而马化合作社虽然不是引发问题的根源,但因为它是合作社中的龙头,拥有最多客户,收取的款项也最多,因此它面对的问题和后果也最严重! 

作为马化合作社母公司的马化控股,也因此深陷泥泞;几乎面临清盘的厄运!而马化控股之所以成为全马华人的噩梦,其实追根究底,最大的祸首,还是老马! 要提马化控股,就不能不提六个关键人物:李三春,陈群川,马哈迪,梁维泮,郑安泉;还有;一位你可能没有想到的人:郭鹤年! 说起马化控股的由来,就不能不提起70年代由已故前首相敦拉萨倡导的,专为扶持土著而推行的《新经济政策》。 

当年国阵推行新经济政策的时候,在内阁会议上有说过,以20年为限,到1990年就结束。目标是提高土着经济能力,分享30%左右的国家财富。所以马华才答应支持新经济政策。 当马来人动起来的时候,当年还是马青总团长的李三春已经意识到,华人也必须有所作为,否则到1990年新经济政策结束的时候,华人的经济会被远远抛到后头。因为当年华资企业大多数是小型企业,传统经营,如果不改变经营方式,迟早会被壮大的马来企业吞并。 

李三春集合华商智慧,决定成立马化控股,再招揽了陈群川,朱正华,温成利,三员大将,通过马化控股成立马化合作社,鼓励华裔小商家加股,变卖土地给合作社,搞房地产;目的就是要集合华资力量,壮大华裔经济实力,期待到了1990年新经济政策结束的时候,华商可以占据40%左右的国家经济份额。本意是好的。 当年陈群川原本是大马内陆税收局的官员,由于协助过云顶集团主席丹斯里林梧桐如何合法减免税务,获得丹斯里林梧桐赏识,在70年代初期聘请出任云顶集团总经理。 李三春知道陈群川商业头脑厉害而且精明,于是亲自邀请他下山,出任马化控股董事经理,全权负责马化控股的运作。

实际上,从陈群川接手过后的马化控股,确实发展的非常快速和顺畅。 而李三春的政治前途也一路看俏,从马青全国总团长直接越过马华副总会长的阶段,当上马华署理总会长;更在1975年敦陈修信退休之后出任马华总会长。 在马化合作社办得有声有色的那几年,马华的声望也渐渐提高,华裔因为陈修信与华文教育对抗的事情而仇视马华的心态,也逐渐缓解。 但是,当年的首相老马,眼看1982年全国大选,李三春到芙蓉对撼曾敏兴,带动马华士气,取得非常好的战绩,心里就视李三春为眼中钉了! 老马看不得华裔实力强盛,这个一直都是公开的秘密。在他心中,马来西亚只能是土著经济和政治势力强大,非土著力量的强盛,对他来说,无异芒刺在背。 

1983年李三春忽然宣布退休,原因至今还是谜,但是大家都猜测跟老马有关。 另一个说法,是指当年东姑拉沙里与慕沙希淡争夺巫统第二把交椅的时候,李三春公开支持也是财政部长的姑里。 当年政坛盛传,李三春认为姑里必胜,所以每次和几个好友聚餐,美酒高歌之际,李三春借着酒意,不只一次豪言,戏称姑里必胜。他甚至表示如果有人敢跟他打赌,他买姑里胜选,如果姑里选输的话,他就将自己的阳具割下来喂鸡! 很不幸的,李三春的酒后戏言传到慕沙希淡的耳中,偏偏姑里又不争气输掉了。于是这个成了慕沙希淡的把柄,每次内阁会议,慕沙见到李三春,总爱喻揶他:丹斯里,你几时割下阳具喂鸡? 也因此慕沙和李三春之间有了心结。 

当香港土著金融丑闻于1983年爆发的时候,由于李三春是陈松青向土著金融贷款的牵线人,在副首相兼内政部长的慕沙步步进迫之下,李三春唯有黯然引退,从此避谈马华事。(有关香港土著金融丑闻事件,已经在上个星期开讲的《五鬼运财窃国8000亿》有详细的报导,请大家查阅) 由于李三春忽然引退,引起马华前所未有的激烈党争。

1984年,马华就进入战国时代!当年梁维拌与陈群川的党争,闹得沸沸扬扬,梁维拌,麦汉锦和陈忠鸿派系,一举开除陈群川,李金狮,林良实等14精英的事,将党争推向最高潮。 马华内斗激烈,耗尽人力物力财力,哪里还有心思搞好马化合作社?马华党争旷日持久,人仰马翻,最后还搞到频频开特大,跑出三个总会长。陈群川,梁维拌之外还多出一个口口声声有ATAS加持的麦汉锦。后来连新任副首相嘉化峇峇也成为马华过渡总会长。真是华人的耻辱。 

当马华党争结束,陈群川当选总会长,领军参与1986年全国大选的时候,马华其实已经五痨七伤。大选过后,内阁名单出炉,马华只分得3个内阁部长职位,是前所未有的少。 大选过后不久,经济风暴就来临了!当年房地产市场大崩溃的情景,有经历过的朋友一定不会忘记。当年许多房屋发展计划中途搁置,许多购屋者被害得有多凄惨?屋子看到住不到,银行贷款却不能不供。马化大搞房地产,当然也是严重受创。还有海运业务也蒙受巨大亏损。 1986年马化控股财政报告出炉,一年就净亏损1亿9千多万!马化合作社连续三年亏损,几乎已经将所有资金亏光。连抵押在银行的41%股权,也随时会被马来人吞并! 由于马化有陈群川这几位商界奇才坐镇,所以虽然内部亏损严重,外表仍然一片宁静,外人还看不到蛛丝马迹。

但是,其他财务管理得非常糟糕的合作社,却再也掩饰不了内在的腐败,第一个被揭发财务出现严重问题的《青团运合作社》很快就被引爆炸弹了! 接着,合作社之间产生骨牌效应,一家一家排队面对存户挤提,兵败如山倒,市场上哀鸿遍野,加上经济不景气来临,许多由合作社主导的屋业发展计划纷纷停工,好多好多付了头期钱,取得银行贷款合约的购屋者欲哭无泪,市场一片萧条。 

1986年8月,这场大風暴在國家銀行援引1986年必需(保護存款人)條例凍結24家合作社及逐一調查後,局勢總算暫告緩和。国家银行成为那个时候的合作社存款人唯一的信心保证。 在短短三个月内,前後至少7人為了合作社問題而自殺。許多存款人包括合作社經理,都面臨家破人亡的悲劇,青团运合作社巴生班达马兰分行经理是一位退休校长,因为受不了客户指责踏实骗子,合作蛇,愤而选择自杀,留下遗书申诉《合作社害死我》。。。。 更有一些為了避開財務的壓力而流落他鄉。合作社的執事人,也紛紛被存款人怒罵為《合作蛇》。 

國家銀行當時動用緊急法令條款及發表白皮書對付這24家合作社,只允許社員提款卻禁止合作社借款和買賣資產。合作社與國家銀行忙著處理退款的方式的同时,當局的調查結果也將所有涉案的合作社董事及《頭家》提控上法庭。 總檢察署是援引失信及唆使失信兩大罪狀提控眾董事。

在失信罪的刑事法典409條文及唆使失信罪的刑事法典109與409條文之下,罪成者的最高刑罰是坐牢20年及另加罰款。 排隊上庭的眾多董事及《頭家》,都是當時政商界的大人物,最先上榜者乃是前任大馬海外投資機構(Malaysian Overseas Investment Corporation,簡稱MOIC)董事經理洪瑞江,又名Mohd Abdullah Ang。 洪瑞江是於1986年8月27日,因涉嫌失信大馬海外投資機構33萬8808令吉而在巴生地庭面對409條文的指控。他否認有罪後,獲准由兩人以60萬令吉擔保候審。 同年12月1日他改變初衷,在高庭承認有罪,結果於12月15日被高庭法官判決坐牢8年及罰款10萬令吉。他過後上訴,於1987年5月18日獲最高法院將刑期減至坐牢4年及取消罰款。 洪瑞江在華社的排名榜,並不響亮,而他管理的MOIC業務與合作社也扯不上關係。他的失信案可說是《恰逢其事遇上合作社風暴》,並是受到嚴峻409條文懲罰的被告之一。加上他在加影監獄睡水床之事被揭發,鬧出一場監獄風雲,所以名噪一時,成為風雲人物之一。 

真正涉及合作社風暴而被控上法庭的第一人,乃是時任青團運合作社董事經理鄭安泉。 鄭安泉當年頗有名堂,他在馬華梁陳黨爭之中,是梁維泮的心腹大將。早在1972年鄭安泉就與梁維泮私交甚篤,他在梁氏支持下投入商界及成立青團運,在青年組織裡崛起為當代風雲人物。 馬華爆發梁陳黨爭時,鄭安泉一直都力挺梁維泮。直至梁派落敗黨爭結束後,鄭安泉卻加入人民進步黨,成為該黨主席。 不過,鄭氏的政黨主席壽命並不長久,只有短短兩年半。人民進步黨中委以黨章挑戰鄭安泉,最終他因為黨齡不足而不符合資格擔任進步黨主席,粉碎了他從政之路。 若干年後有人話當年,指合作社風暴的引爆點其實是馬華梁陳黨爭的後遺症。在梁派失利後,馬華裡頭有些人依然不滿鄭安泉,以致有人通過《華商報》揭發身任《建國日報》社長兼總編輯的鄭安泉沒有為《建國日報》的員工繳納公積金,從而引發出青團運的財務困境問題。 青團運合作社是第一個被國家銀行凍結的合作社,所以鄭安泉背負著《如果不是他,合作社風暴可能就不會輕易被揭發》的指責,甚至被指拖累了合作社運動。 也有人形容:若不是他管理青團運合作社時出現舞弊現象,導致擠提風波出現的話,其他23家合作社也不會受到連累而被凍結,合作社風暴也不會因此爆發。 

鄭安泉於1986年9月15日,在吉隆坡地庭被控失信(409條文)該合作社60萬3700令吉。 他否認有罪,獲准由兩人以75萬令吉具保在外。翌日,這家合作社的董事主席李榮雙則被控唆使鄭安泉失信,同樣獲准以75萬令吉保外。 較後,此案移交高庭。鄭安泉改口承認有罪,於1986年12月22日被判坐牢12年及罰款5萬令吉。李榮雙在控方撤銷控狀後,獲得無罪釋放。 1987年11月9日,鄭安泉在最高法院上訴得直,獲減刑改判坐牢8年及維持5萬令吉的罰款。 鄭安泉面對法律審判之時,《建國日報》在通過與華社組織共同舉辦活動籌募經費,支撐了數個月後,也於1986年12月1日宣佈停刊。 鄭安泉在合作社留下的污點,讓他成為存款人口中的其中一條《合作蛇》。 1987年,被合作社风波拖累的马化控股,由于资金周转面对困难导致失信;新泛电事件于是爆发,陈群川当年被传召赴新加坡面对司法审讯。当年很多人都说,如果老马肯出手,从政治途径协助陈群川的话,陈群创就不会遭遇如此大灾难。 

但是这个《经济奇才》是老马眼中钉,还不趁机会除之而后快吗?当年陈群创面对新加坡新泛电大灾难,被逼辞掉马华总会长,由林良实接任。当年新泛电开庭审讯,法庭允许陈群川保释,但是保释金却高达2千万星币! 马华已经没钱,华商遭遇经济风暴还在水深火热中,谁能救得了陈群川? 当年还是马华署理总会长的林良实,想来想去,唯一能够出手帮助老大陈群川的,也只有他的福州乡亲郭鹤年了。 

在这里还是有必要让大家了解郭鹤年老先生的一些背景:他是马来西亚首富,直到3年前他还是马来西亚糖王,自从马来西亚糖王宝座让给赛莫达之后,他就成为世界糖王了! 关于郭鹤年的前半生,大家已经知道得很详细,所以不再细说;我们从他70年代进军香港商场说起。 上世纪70年代中期,郭鹤年开始以香港为基地巩固自己的商业王国,并逐渐成为香港无线电视的最大股东。上世纪90年代,他从英国人手中收购了香港英文报《南华早报》,成为举足轻重的传媒大亨。 郭鹤年后来在谈到对香港的印象时说:《我1975年刚来香港,头三四年都是在马来西亚和香港之间来来往往,1978年起就长住这里了、喜欢这里了。作为华人生意场,全世界就没有第二个地方可以跟香港比,这里真正是一个设立生意总部的好地方。》 在接受香港《大公报》访谈中,他说:《我的心分成两瓣,一瓣是爱我生长的国家,一瓣是爱我父母生长的家乡。》 郭鹤年生长的国家就是马来西亚;而他的父母来自中国福建省福州。言语中,尽显他对马来西亚和中国深深的爱。 

近年来,郭鹤年的投资重点转向中国内地,在中国的私人投资总额已达50亿美元,项目遍布北京、上海、深圳、沈阳、福州、杭州、厦门、广西、合肥等地。 而郭鹤年与中国大陆的第一次商业正面交往,却是始于一场白糖贸易战。 追溯上世纪60年代,印尼黄仲涵家族的产业被印尼政府接管没收后,中国外贸部看准了这一机会,以政府作后盾,把大量的中国食糖输入马来西亚销售,以求长期占领这个市场。 一时间,一艘艘货轮从中国驶来,卸下大批白糖,然后倾泻到马来西亚市场。这一攻势让郭鹤年措手不及。 由于中国糖价格更便宜,郭鹤年的白糖被积压在仓库里。坐困愁城的郭鹤年,苦思对策,终于被他找到逆转困境的妙方:向价格更廉宜的印度进口大量白糖应战! 于是,郭鹤年从印度输入白糖,以更低廉的价格夺回了失去的阵地。最终,郭鹤年奠定了其糖王的地位。从此,他称霸亚洲糖业30余年至今。 然而,正是通过这场白糖贸易战,中国政府与郭鹤年结缘了。此后,中国方面通过在香港的商业机构与郭鹤年合作经营食糖生意,并且委任其作为中国相机、颜料及电冰箱在马来西亚的总代理。 

1983年,郭鹤年与北京四季青公社、五矿进出口总公司在北京海淀区建起了中国内地首家香格里拉酒店——北京香格里拉。1985年11月,郭鹤年以私人企业家贸易代表团成员的身份,随马哈迪尔首相访问中国。不久,他在北京投资合作兴建耗资3亿美元的中国国际贸易中心。 上世纪80年代末期,绝大多数外资因政治因素放缓投资中国,郭鹤年却反其道而行,在中国投下数以十亿计的巨资,使他成为马来西亚企业进军中国的开路先锋。 

话说回头。我们看看马化在1987年面临生死存亡的实况。 根据当年一份有关马化控股的财务报告显示,直到1987年,马化控股累计亏损不少过2亿美金,折合马币5亿!(当年一美金兑2.5马币)。 1987年,马华公会总会长、马来西亚国会议员陈群川因不慎卷入与新加坡有关的《新泛电》商业欺诈案,被新加坡法院以唆使他人失信等15条罪状扣押候审。 陈群川是大马华人的领袖,大马华商为此迅速行动起来,为保释陈群川而积极筹款。作为大马首富,郭鹤年自己也认为应该出力。 

然而,80年代中期正是郭鹤年的商业舰队面临困难之际,客观地说,此时他手头也不宽裕,曾通过一系列按揭,向银行借贷。 朋友有难,当鼎力相助,这是郭鹤年的一贯作风,更何况陈群川又非一般的朋友,他是大马华人的领袖。郭鹤年不顾航运业、酒店业连遭亏损、正筹资向地产进军以香格里拉上市出现反复的现实,毅然决定出资保释陈群川。 据说郭鹤年在了解真情后,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老母,得到了郑格如居士的首肯。这样,郭鹤年独自负担2千万新元巨额保释金,将陈群川保释出狱。

这一举动又一次震动了当地社会,引起了广泛注目。大家都在赞颂郭鹤年的侠义心肠。 根据熟悉当年马化控股内情的报界前辈透露;当时陈群川自己也想不到会被新加坡法庭判刑坐牢两年。 在当时由于新泛电事件只是一宗普通的商业失信案;陈群川的律师与新加坡司法界沟通了解后,认为只要陈群川认罪,法庭只会判他罚款,或最多监禁一个星期,官司就算了结。 据说,当年陈群川还信心满满,赴新加坡接受审判前夕还召开马华中委会议和马化高层会议;拟定一系列赈救马化合作社的计划。当时他还很乐观的表示他到新加坡《去去就回来》,要大家赶快进行赈救合作社的准备工作,等他回来就大刀阔斧的推行。 据说,当年陈群川赈救合作社计划名单中,排名第一的就是负债累累,随时清盘的,由郑安泉领导的《青团运合作社》。 但是,也就在新泛电官司审讯前一天,据说(又是据说),新加坡总理李光耀和马哈迪进行了一次秘密会商。会商的内容是什么?只有两个当事人清楚,我们只知道第二天当陈群川如期赴新加坡上庭认罪的时候,新加坡法庭竟然判重刑,将陈群川关押进新加坡明月湾监狱,刑期两年! 晴天霹雳的陈群川,铁青着脸,失魂落魄;什么振兴马华的大计,什么赈救合作社的计划,统统美梦破碎了!梦断明月湾的陈群川,关进了牢房;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紧随着陈群川入狱之后,他的亲密战友纪永辉和黄循营也相续因为合作社失信案而被判入狱;一时之间,马华不见了几员大将。 陈群川因为新泛电而被判坐牢。林良实刚刚接手马华,面对马化控股的烂摊子,如何收拾?面对50万华裔小民的投资亏损,血本无归,如何是好? 如果无力偿还银行贷款,抵押在银行的41%马化控股股权,随时会被马来判断吞掉。如此一来,马华振兴华社经济的努力将成为泡影。 马华根本没有人才能够解决燃眉之急。大马华社也在一片凄风苦雨中,自保都成问题,哪有能力出手帮马化控股? 

林良实想破了头,最后还是只有请福州乡亲郭鹤年从香港回来帮忙收拾烂摊子。如果41%股权被银行拍卖的话,马华公会的商业旗舰就极有可能落到马来人手中,丧失直接经济支持的马华公会,将如大雁折翼。 大马华商以及一些关心政治的华人,都意识到马华公会以及华人在大马的地位已受到严重威胁,危难之际希望有人挺身而出来拯救这艘要沉的“船”。有责任感的华人都在为马华公会及其商业旗舰焦虑。 更糟糕的是,1985年,马化控股有限公司向新加坡20家银行借款2000万美元,按照契约规定应在1987年1月偿还。

但由于公司领导经营不善,到期竟无法偿还,面临着被有关方面接管的厄运。 马化合作社握有马化控股公司的22000多万股股票,占缴足资本的30%。如果马化控股有限公司被接管,马化合作社便有灭顶之灾。同时,这也直接影响到马华公会的前途。 就在生死存亡之际,马华公会领导经多次协商,最后决定进行全面改组,原有的10名董事统统辞职。马华公会总会长林良实亲自出马,邀请“糖王”郭鹤年、“橡胶大王”李莱生、著名律师曾华英,以及玻璃市种植机构董事胡本金组成新董事部,郭鹤年任董事部主席。 郭鹤年本来一向对政治不感兴趣,他是一个典型的商人,据说他喜欢研究语言和古典音乐,所以他名下的公司和酒店名称都起得很有书卷气。 由于自己集团亦出现资金短缺和受经济衰退的打击,他为重振旗鼓一直很忙。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在公在私他都难以抽空兼顾其他事项。

令人颇感意外的是,郭鹤年义不容辞地挑起担子,受邀进入马化控股董事部。 1987年2月13日,综合商社的6名董事被迫全部辞职。在这种情况下,与政府关系良好的郭鹤年等4名著名华商,宣布全面接管马化控股,郭鹤年担任主席,从而保住了集团的41%股权未落到马来人手中。 经过协商,4人董事部立刻筹款偿还了2000万美元的债务,马化控股有限公司得以存活。而他们4人没有一人进行新的个人投资人股或进行股权转让。此举纯粹是为了公众,为广大华商服务的。郭鹤年等人不计私利、力挽狂澜的举动博得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好评与支持。 郭鹤年不但对马来西亚国阵政府有振兴经济的功劳,对马华,也有救命之恩的啊! 郭鹤年进入董事部后,发现马化控股内部非常混乱,士气低落。找出问题的关键之后,郭鹤年立即对症下药,他采取双管齐下的措施,先利用本身的关系,为马化控股筹措了一笔巨额贷款,然后着手研究集团的内部行政,整顿管理机制。 

经过郭鹤年大刀阔斧的改革,马化控股的亏损势头被煞住,由1986年的2.283亿元亏损,急速降至1988年的2766万马元,从而及时地阻止了马化控股的内部大出血,使集团能在往后的日子迅速恢复元气。 郭鹤年出手救马化控股,当年令许多人感到意外,同时又使人看到他骨子里的《大马故乡情结》。 当马化的业务渐渐步入正轨,开始转亏为盈的时候,1988年郭氏以年迈为由辞去了董事部主席职务。 

在马化病入膏肓之时妙手回春,不仅显示了郭鹤年高超的商业技巧,更显出他的古道热肠、侠肝义胆。出手营救陈群川和接掌马华公会商业旗舰,树立起华人领袖的新形象。这也使他在大马广大的华人社会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如今,郭鹤年已年近90,仍然担任马来西亚郭氏兄弟有限公司及香港嘉里集团的董事长。用他自己的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是旧社会的说法,现在,九十岁才是古来稀。人生一定要有挑战。》 

而马化控股获得郭老仗义挽狂澜之后,也已经败部复活;如今收购了每年获利可观的万能企业,前景无忧。只是,20多年前饱受血本无归打击的升斗小民,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但是,痛苦的记忆,却始终伴随着岁月,不断牵动着大家神经。。。。。 

虽然后来的发展是由24家合作社共同组成一家全新的《联华金融》,而几乎所有合作社存款人也都在1991年之前,获得一元对一元的方式退款,这场旷日持久的合作社风暴终于落幕;但是,从此以后,人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此《合作社》成为一个可怕的名词,一个会撩动记忆伤口的名词。 — with Anthony Hay.

马化控股与合作社风暴 2 - 4

《马化控股与合作社风暴》第一篇
李三春催生马化控股,梁陈党争打散一盘好棋
文:张丹枫 Zhang Danfeng
图:鄧珺心 Junn Xynn 

经历过上个世纪80年代合作社风暴的华裔公民,有谁会忘记《马化控股》和《马化合作社》? 当年,因为合作社提供超过15%的年利息,许多华裔小商家和市井小民,纷纷将血汗钱和毕生储蓄老本从银行转去存放在合作社。结果风暴一来,合作社纷纷倒闭,人民的血汗钱几乎统统化为乌有。 

马化控股今天已经是生金蛋的鹅,2011年初,它才刚刚宣布以16亿的代价全面收购万能企业。万能博彩是国内三家博彩公司(另外两家是多多博彩及大马彩)当中最普及,也最赚钱的博彩公司,估计每年能够为马化控股带来上亿的盈利。 马化控股已经成为一家纯博彩公司。它连唯一曾经掌控的马化银行也卖了,马化银行跟几家小型银行合并,成为现在的联合银行Alliance Bank。 

说起马化控股和合作社风暴,在那个风起云涌的80年代,可说是许多华裔百姓心中的痛。许多人因为参与合作社而赚了一些钱,但是最后统统葬身在合作社大风暴中。毕生储蓄忽然不见了,这种锥心之痛,肯定毕生难忘。 当年的合作社风暴,涉及失信全马存款人的合作社一共有24家,总共涉及款项高达15亿马币!其中绝大多数是市井升斗小民的血汗老本;受影响的存户多达47万6千人。 

第一个被引爆的合作社,是由郑安泉领导的《青团运合作社》,问题已爆开,随即引发全国一片挤提风波,人民争先恐后拥到各家合作社领回自己的血汗存款;其他原本也开始面对问题,但还没爆发的合作社,遭受池鱼之殃,面对汹涌人潮,资金短缺;无法满足存款人的退款要求,风波于是越闹越大,最后导致24家合作社集体面临倒闭危机。 

而马化合作社虽然不是引发问题的根源,但因为它是合作社中的龙头,拥有最多客户,收取的款项也最多,因此它面对的问题和后果也最严重! 作为马化合作社母公司的马化控股,也因此深陷泥泞;几乎面临清盘的厄运!而马化控股之所以成为全马华人的噩梦,其实追根究底,最大的祸首,还是老马! 要提马化控股,就不能不提六个关键人物:李三春,陈群川,马哈迪,梁维泮,郑安泉,还有;一位你可能没有想到的人:郭鹤年! 

说起马化控股的由来,就不能不提起70年代由已故前首相敦拉萨倡导的,专为扶持土著而推行的《新经济政策》。 当年国阵推行新经济政策的时候,在内阁会议上有说过,以20年为限,到1990年就结束。目标是提高土着经济能力,分享30%左右的国家财富。所以马华才答应支持新经济政策。 当马来人动起来的时候,当年还是马青总团长的李三春已经意识到,华人也必须有所作为,否则到1990年新经济政策结束的时候,华人的经济会被远远抛到后头。

因为当年华资企业大多数是小型企业,传统经营,如果不改变经营方式,迟早会被壮大的马来企业吞并。 李三春集合华商智慧,决定成立马化控股,再招揽了陈群川,朱正华,温成利,三员大将,通过马化控股成立马化合作社,鼓励华裔小商家加股,变卖土地给合作社,搞房地产;目的就是要集合华资力量,壮大华裔经济实力,期待到了1990年新经济政策结束的时候,华商可以占据40%左右的国家经济份额。本意是好的。 

当年陈群川原本是大马内陆税收局的官员,由于协助过云顶集团主席丹斯里林梧桐如何合法减免税务,获得丹斯里林梧桐赏识,在70年代初期聘请出任云顶集团总经理。 李三春知道陈群川商业头脑厉害而且精明,于是亲自邀请他下山,出任马化控股董事经理,全权负责马化控股的运作。实际上,从陈群川接手过后的马化控股,确实发展的非常快速和顺畅。 

而李三春的政治前途也一路看俏,从马青全国总团长直接越过马华副总会长的阶段,当上马华署理总会长;更在1975年敦陈修信退休之后出任马华总会长。 在马化合作社办得有声有色的那几年,马华的声望也渐渐提高,华裔因为陈修信与华文教育对抗的事情而仇视马华的心态,也逐渐缓解。 

但是,当年的首相老马,眼看1982年全国大选,李三春到芙蓉对撼曾敏兴,带动马华士气,取得非常好的战绩,心里就视李三春为眼中钉了! 老马看不得华裔实力强盛,这个一直都是公开的秘密。在他心中,马来西亚只能是土著经济和政治势力强大,非土著力量的强盛,对他来说,无异芒刺在背。 

1983年李三春忽然宣布退休,原因至今还是谜,但是大家都猜测跟老马有关。 另一个说法,是指当年东姑拉沙里与慕沙希淡争夺巫统第二把交椅的时候,李三春公开支持也是财政部长的姑里。 当年政坛盛传,李三春认为姑里必胜,所以每次和几个好友聚餐,美酒高歌之际,李三春借着酒意,不只一次豪言,戏称姑里必胜。他甚至表示如果有人敢跟他打赌,他买姑里胜选,如果姑里选输的话,他就将自己的阳具割下来喂鸡! 很不幸的,李三春的酒后戏言传到慕沙希淡的耳中,偏偏姑里又不争气输掉了。于是这个成了慕沙希淡的把柄,每次内阁会议,慕沙见到李三春,总爱喻揶他:丹斯里,你几时割下阳具喂鸡? 也因此慕沙和李三春之间有了心结。 

当香港土著金融丑闻于1983年爆发的时候,由于李三春是陈松青向土著金融贷款的牵线人,在副首相兼内政部长的慕沙步步进迫之下,李三春唯有黯然引退,从此避谈马华事。(有关香港土著金融丑闻事件,已经在上个星期开讲的《五鬼运财窃国8000亿》有详细的报导,请大家查阅) 由于李三春忽然引退,引起马华前所未有的激烈党争。1984年,马华就进入战国时代!当年梁维拌与陈群川的党争,闹得沸沸扬扬,梁维拌,麦汉锦和陈忠鸿派系,一举开除陈群川,李金狮,林良实等14精英的事,将党争推向最高潮。 马华内斗激烈,耗尽人力物力财力,哪里还有心思搞好马化合作社?马华党争旷日持久,人仰马翻,最后还搞到频频开特大,跑出三个总会长。陈群川,梁维拌之外还多出一个口口声声有ATAS加持的麦汉锦。后来连新任副首相嘉化峇峇也成为马华过渡总会长。真是华人的耻辱。 当马华党争结束,陈群川当选总会长,领军参与1986年全国大选的时候,马华其实已经五痨七伤。大选过后,内阁名单出炉,马华只分得3个内阁部长职位,是前所未有的少。

马化控股与合作社风暴 3 - 4

《马化控股与合作社风暴》精华版第二篇
青团运爆发挤提风波,24家合作社兵败如山倒
文:张丹枫 Zhang Danfeng
图:鄧珺心 Junn Xynn

 1986年全国大选过后不久,经济风暴就来临了! 当年房地产市场大崩溃的情景,有经历过的朋友一定不会忘记。

当年许多房屋发展计划中途搁置,许多购屋者被害得有多凄惨?屋子看到住不到,银行贷款却不能不供。马化大搞房地产,当然也是严重受创。还有海运业务也蒙受巨大亏损。 1986年马化控股财政报告出炉,一年就净亏损1亿9千多万!马化合作社连续三年亏损,几乎已经将所有资金亏光。连抵押在银行的41%股权,也随时会被马来人吞并! 由于马化有陈群川这几位商界奇才坐镇,所以虽然内部亏损严重,外表仍然一片宁静,外人还看不到蛛丝马迹。但是,其他财务管理得非常糟糕的合作社,却再也掩饰不了内在的腐败,第一个被揭发财务出现严重问题的《青团运合作社》很快就被引爆炸弹了! 接着,合作社之间产生骨牌效应,一家一家排队面对存户挤提,兵败如山倒,市场上哀鸿遍野,加上经济不景气来临,许多由合作社主导的屋业发展计划纷纷停工,好多好多付了头期钱,取得银行贷款合约的购屋者欲哭无泪,市场一片萧条。 

1986年8月,这场大風暴在國家銀行援引1986年必需(保護存款人)條例凍結24家合作社及逐一調查後,局勢總算暫告緩和。国家银行成为那个时候的合作社存款人唯一的信心保证。 國家銀行當時動用緊急法令條款及發表白皮書對付這24家合作社,只允許社員提款卻禁止合作社借款和買賣資產。合作社與國家銀行忙著處理退款的方式的同时,當局的調查結果也將所有涉案的合作社董事及《頭家》提控上法庭。 總檢察署是援引失信及唆使失信兩大罪狀提控眾董事。在失信罪的刑事法典409條文及唆使失信罪的刑事法典109與409條文之下,罪成者的最高刑罰是坐牢20年及另加罰款。

 排隊上庭的眾多董事及《頭家》,都是當時政商界的大人物,最先上榜者乃是前任大馬海外投資機構(Malaysian Overseas Investment Corporation,簡稱MOIC)董事經理洪瑞江,又名Mohd Abdullah Ang。 洪瑞江是於1986年8月27日,因涉嫌失信大馬海外投資機構33萬8808令吉而在巴生地庭面對409條文的指控。他否認有罪後,獲准由兩人以60萬令吉擔保候審。 同年12月1日他改變初衷,在高庭承認有罪,結果於12月15日被高庭法官判決坐牢8年及罰款10萬令吉。他過後上訴,於1987年5月18日獲最高法院將刑期減至坐牢4年及取消罰款。 洪瑞江在華社的排名榜,並不響亮,而他管理的MOIC業務與合作社也扯不上關係。他的失信案可說是《恰逢其事遇上合作社風暴》,並是受到嚴峻409條文懲罰的被告之一。加上他在加影監獄睡水床之事被揭發,鬧出一場監獄風雲,所以名噪一時,成為風雲人物之一。 

真正涉及合作社風暴而被控上法庭的第一人,乃是時任青團運合作社董事經理鄭安泉。 鄭安泉當年頗有名堂,他在馬華梁陳黨爭之中,是梁維泮的心腹大將。早在1972年鄭安泉就與梁維泮私交甚篤,他在梁氏支持下投入商界及成立青團運,在青年組織裡崛起為當代風雲人物。 

馬華爆發梁陳黨爭時,鄭安泉一直都力挺梁維泮。直至梁派落敗黨爭結束後,鄭安泉卻加入人民進步黨,成為該黨主席。 不過,鄭氏的政黨主席壽命並不長久,只有短短兩年半。人民進步黨中委以黨章挑戰鄭安泉,最終他因為黨齡不足而不符合資格擔任進步黨主席,粉碎了他從政之路。 若干年後有人話當年,指合作社風暴的引爆點其實是馬華梁陳黨爭的後遺症。在梁派失利後,馬華裡頭有些人依然不滿鄭安泉,以致有人通過《華商報》揭發身任《建國日報》社長兼總編輯的鄭安泉沒有為《建國日報》的員工繳納公積金,從而引發出青團運的財務困境問題。 青團運合作社是第一個被國家銀行凍結的合作社,所以鄭安泉背負著《如果不是他,合作社風暴可能就不會輕易被揭發》的指責,甚至被指拖累了合作社運動。 也有人形容:若不是他管理青團運合作社時出現舞弊現象,導致擠提風波出現的話,其他23家合作社也不會受到連累而被凍結,合作社風暴也不會因此爆發。 

鄭安泉於1986年9月15日,在吉隆坡地庭被控失信(409條文)該合作社60萬3700令吉。 他否認有罪,獲准由兩人以75萬令吉具保在外。翌日,這家合作社的董事主席李榮雙則被控唆使鄭安泉失信,同樣獲准以75萬令吉保外。 較後,此案移交高庭。鄭安泉改口承認有罪,於1986年12月22日被判坐牢12年及罰款5萬令吉。李榮雙在控方撤銷控狀後,獲得無罪釋放。 1987年11月9日,鄭安泉在最高法院上訴得直,獲減刑改判坐牢8年及維持5萬令吉的罰款。 鄭安泉面對法律審判之時,《建國日報》在通過與華社組織共同舉辦活動籌募經費,支撐了數個月後,也於1986年12月1日宣佈停刊。 鄭安泉在合作社留下的污點,讓他成為存款人口中的其中一條《合作蛇》。 

1987年,被合作社风波拖累的马化控股,由于资金周转面对困难导致失信;新泛电事件于是爆发,陈群川当年被传召赴新加坡面对司法审讯。当年很多人都说,如果老马肯出手,从政治途径协助陈群川的话,陈群创就不会遭遇如此大灾难。 但是这个《经济奇才》是老马眼中钉,还不趁机会除之而后快吗?当年陈群创面对新加坡新泛电大灾难,被逼辞掉马华总会长,由林良实接任。当年新泛电开庭审讯,法庭允许陈群川保释,但是保释金却高达2千万星币! 马华已经没钱,华商遭遇经济风暴还在水深火热中,谁能救得了陈群川? 

当年还是马华署理总会长的林良实,想来想去,唯一能够出手帮助老大陈群川的,也只有他的福州乡亲郭鹤年了。 在这里还是有必要让大家了解郭鹤年老先生的一些背景:他是马来西亚首富,直到3年前他还是马来西亚糖王,自从马来西亚糖王宝座让给赛莫达之后,他就成为世界糖王了! 关于郭鹤年的前半生,大家已经知道得很详细,所以不再细说;我们从他70年代进军香港商场说起。 

上世纪70年代中期,郭鹤年开始以香港为基地巩固自己的商业王国,并逐渐成为香港无线电视的最大股东。上世纪90年代,他从英国人手中收购了香港英文报《南华早报》,成为举足轻重的传媒大亨。 郭鹤年后来在谈到对香港的印象时说:《我1975年刚来香港,头三四年都是在马来西亚和香港之间来来往往,1978年起就长住这里了、喜欢这里了。作为华人生意场,全世界就没有第二个地方可以跟香港比,这里真正是一个设立生意总部的好地方。》 在接受香港《大公报》访谈中,他说:《我的心分成两瓣,一瓣是爱我生长的国家,一瓣是爱我父母生长的家乡。》 郭鹤年生长的国家就是马来西亚;而他的父母来自中国福建省福州。言语中,尽显他对马来西亚和中国深深的爱。 

近年来,郭鹤年的投资重点转向中国内地,在中国的私人投资总额已达50亿美元,项目遍布北京、上海、深圳、沈阳、福州、杭州、厦门、广西、合肥等地。 而郭鹤年与中国大陆的第一次商业正面交往,却是始于一场白糖贸易战。 追溯上世纪60年代,印尼黄仲涵家族的产业被印尼政府接管没收后,中国外贸部看准了这一机会,以政府作后盾,把大量的中国食糖输入马来西亚销售,以求长期占领这个市场。 一时间,一艘艘货轮从中国驶来,卸下大批白糖,然后倾泻到马来西亚市场。这一攻势让郭鹤年措手不及。 由于中国糖价格更便宜,郭鹤年的白糖被积压在仓库里。坐困愁城的郭鹤年,苦思对策,终于被他找到逆转困境的妙方:向价格更廉宜的印度进口大量白糖应战! 于是,郭鹤年从印度输入白糖,以更低廉的价格夺回了失去的阵地。最终,郭鹤年奠定了其糖王的地位。从此,他称霸亚洲糖业30余年至今。 然而,正是通过这场白糖贸易战,中国政府与郭鹤年结缘了。此后,中国方面通过在香港的商业机构与郭鹤年合作经营食糖生意,并且委任其作为中国相机、颜料及电冰箱在马来西亚的总代理。 

1983年,郭鹤年与北京四季青公社、五矿进出口总公司在北京海淀区建起了中国内地首家香格里拉酒店——北京香格里拉。1985年11月,郭鹤年以私人企业家贸易代表团成员的身份,随马哈迪尔首相访问中国。不久,他在北京投资合作兴建耗资3亿美元的中国国际贸易中心。 上世纪80年代末期,绝大多数外资因政治因素放缓投资中国,郭鹤年却反其道而行,在中国投下数以十亿计的巨资,使他成为马来西亚企业进军中国的开路先锋。

马化控股与合作社风暴 4 - 4

《马化控股与合作社风暴》第三篇(完结篇) 
陈群川梦断明月湾,郭鹤年仗义挽狂澜 
文:张丹枫 Zhang Danfeng 
图:鄧珺心 Junn Xynn 

 话说,马化控股在1986年面临生死存亡的实况。 根据当年一份有关马化控股的财务报告显示,直到1987年,马化控股累计亏损不少过2亿美金,折合马币5亿!(当年一美金兑2.5马币)。 

1986年,马华公会总会长、马来西亚国会议员陈群川因不慎卷入与新加坡有关的经济案,被新加坡法院以唆使他人失信等15条罪状扣押候审。 陈群川是大马华人的领袖,大马华商为此迅速行动起来,为保释陈群川而积极筹款。作为大马首富,郭鹤年自己也认为应该出力。 

然而,80年代中期正是郭鹤年的商业舰队面临困难之际,客观地说,此时他手头也不宽裕,曾通过一系列按揭,向银行借贷。 朋友有难,当鼎力相助,这是郭鹤年的一贯作风,更何况陈群川又非一般的朋友,他是大马华人的领袖。郭鹤年不顾航运业、酒店业连遭亏损、正筹资向地产进军以香格里拉上市出现反复的现实,毅然决定出资保释陈群川。 据说郭鹤年在了解真情后,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老母,得到了郑格如居士的首肯。这样,郭鹤年独自负担2千万新元巨额保释金,将陈群川保释出狱。这一举动又一次震动了当地社会,引起了广泛注目。大家都在赞颂郭鹤年的侠义心肠。 

根据熟悉当年马化控股内情的报界前辈透露;当时陈群川自己也想不到会被新加坡法庭判刑坐牢两年。 在当时由于新泛电事件只是一宗普通的商业失信案;陈群川的律师与新加坡司法界沟通了解后,认为只要陈群川认罪,法庭只会判他罚款,或最多监禁一天,官司就算了结。 据说,当年陈群川还信心满满,赴新加坡接受审判前夕还召开马华中委会议和马化高层会议;拟定一系列赈救马化合作社的计划。当时他还很乐观的表示他到新加坡《去去就回来》,要大家赶快进行赈救合作社的准备工作,等他回来就大刀阔斧的推行。  

据说,当年陈群川赈救合作社计划名单中,排名第一的就是负债累累,随时清盘的,由郑安泉领导的《青团运合作社》。 但是,也就在新泛电官司审讯前一天,据说(又是据说),新加坡总理李光耀和马哈迪进行了一次秘密会商。会商的内容是什么?只有两个当事人清楚,我们只知道第二天当陈群川如期赴新加坡上庭认罪的时候,新加坡法庭竟然判重刑,将陈群川关押进新加坡明月湾监狱,刑期两年! 晴天霹雳的陈群川,铁青着脸,失魂落魄;什么振兴马华的大计,什么赈救合作社的计划,统统美梦破碎了!梦断明月湾的陈群川,关进了牢房;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紧随着陈群川入狱之后,他的亲密战友纪永辉和黄循营也相续因为合作社失信案而被判入狱;一时之间,马华不见了几员大将。 陈群川因为新泛电而被判坐牢。林良实刚刚接手马华,面对马化控股的烂摊子,如何收拾?面对30万华裔小民的投资亏损,血本无归,如何是好? 如果无力偿还银行贷款,抵押在银行的41%马化控股股权,随时会被马来判断吞掉。如此一来,马华振兴华社经济的努力将成为泡影。 马华根本没有人才能够解决燃眉之急。大马华社也在一片凄风苦雨中,自保都成问题,哪有能力出手帮马化控股? 林良实想破了头,最后还是只有请福州乡亲郭鹤年从香港回来帮忙收拾烂摊子。

如果41%股权被银行拍卖的话,马华公会的商业旗舰就极有可能落到马来人手中,丧失直接经济支持的马华公会,将如大雁折翼。 大马华商以及一些关心政治的华人,都意识到马华公会以及华人在大马的地位已受到严重威胁,危难之际希望有人挺身而出来拯救这艘要沉的“船”。有责任感的华人都在为马华公会及其商业旗舰焦虑。 更糟糕的是,1985年,马化控股有限公司向新加坡20家银行借款2000万美元,按照契约规定应在1987年1月偿还。但由于公司领导经营不善,到期竟无法偿还,面临着被有关方面接管的厄运。 

马化合作社握有马化控股公司的22000多万股股票,占缴足资本的30%。如果马化控股有限公司被接管,马化合作社便有灭顶之灾。同时,这也直接影响到马华公会的前途。 就在生死存亡之际,马华公会领导经多次协商,最后决定进行全面改组,原有的10名董事统统辞职。

马华公会总会长林良实亲自出马,邀请“糖王”郭鹤年、“橡胶大王”李莱生、著名律师曾华英,以及玻璃市种植机构董事胡本金组成新董事部,郭鹤年任董事部主席。 郭鹤年本来一向对政治不感兴趣,他是一个典型的商人,据说他喜欢研究语言和古典音乐,所以他名下的公司和酒店名称都起得很有书卷气。 由于自己集团亦出现资金短缺和受经济衰退的打击,他为重振旗鼓一直很忙。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在公在私他都难以抽空兼顾其他事项。令人颇感意外的是,郭鹤年义不容辞地挑起担子,受邀进入马化控股董事部。 

1987年2月13日,综合商社的6名董事被迫全部辞职。在这种情况下,与政府关系良好的郭鹤年等4名著名华商,宣布全面接管马化控股,郭鹤年担任主席,从而保住了集团的41%股权未落到马来人手中。 经过协商,4人董事部立刻筹款偿还了2000万美元的债务,马化控股有限公司得以存活。而他们4人没有一人进行新的个人投资人股或进行股权转让。此举纯粹是为了公众,为广大华商服务的。郭鹤年等人不计私利、力挽狂澜的举动博得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好评与支持。 

郭鹤年不但对马来西亚国阵政府有振兴经济的功劳,对马华,也有救命之恩的啊! 郭鹤年进入董事部后,发现马化控股内部非常混乱,士气低落。找出问题的关键之后,郭鹤年立即对症下药,他采取双管齐下的措施,先利用本身的关系,为马化控股筹措了一笔巨额贷款,然后着手研究集团的内部行政,整顿管理机制。 

经过郭鹤年大刀阔斧的改革,马化控股的亏损势头被煞住,由1986年的2.283亿元亏损,急速降至1988年的2766万马元,从而及时地阻止了马化控股的内部大出血,使集团能在往后的日子迅速恢复元气。 郭鹤年出手救马化控股,当年令许多人感到意外,同时又使人看到他骨子里的《大马故乡情结》。 

当马化的业务渐渐步入正轨,开始转亏为盈的时候,1988年郭氏以年迈为由辞去了董事部主席职务。 在马化病入膏肓之时妙手回春,不仅显示了郭鹤年高超的商业技巧,更显出他的古道热肠、侠肝义胆。出手营救陈群川和接掌马华公会商业旗舰,树立起华人领袖的新形象。这也使他在当地广大的华人社会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如今,郭鹤年已年过80,仍然担任马来西亚郭氏兄弟有限公司及香港嘉里集团的董事长。用他自己的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是旧社会的说法,现在,九十岁才是古来稀。人生一定要有挑战。》 而马化控股获得郭老仗义挽狂澜之后,也已经败部复活;如今收购了每年获利可观的万能企业,前景无忧。

只是,20多年前饱受血本无归打击的升斗小民,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但是,痛苦的记忆,却始终伴随着岁月,不断牵动着大家神经。。。。。 虽然后来的发展是由24家合作社共同组成一家全新的《联华金融》,而几乎所有合作社存款人也都在1991年之前,获得一元对一元的方式退款,这场旷日持久的合作社风暴终于落幕;但是,从此以后,人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此《合作社》成为一个可怕的名词,一个会撩动记忆伤口的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