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November 30, 2017

大马首富兼糖王郭鹤年今日在香港和新加坡推出回忆录

郭鹤年指见证了一台火车开往错误方向。

(吉隆坡25日讯)  大马首富兼糖王郭鹤年今日在香港和新加坡推出回忆录,在分享他眼中的6名首相时,更直言对我国土著扶弱政策大感失望,前首相敦胡申翁也无力把国家拉向正轨,致使列车“走错方向”。 

郭鹤年父亲与胡申翁父亲敦翁惹化,自30年代就是朋友,郭鹤年和胡申翁更曾是同班同学,他也曾劝告这名第3任首相,应该在接任首相职前无视种族、肤色和信仰,采用最全能的大马人才。 “你(胡申翁)即将成为国家领袖,你有3个孩子,依序为巫裔、华裔和印裔;我们可以看到的是,第一个孩子比其他2个更受宠;胡申,如果你在家庭里这么做,你的长子将被宠坏。” “他长大后将会夜夜流连夜店,受歧视的次子和三子则会越来越坚韧,最终将更成功,而长子则会更失败;胡申,请用最好的大马人才,那些廉正、能力强大、勤奋和坚毅的大马人,无论他们是什么种族或宗教。

《南华早报》转载94岁郭鹤年自传时,引述他劝勉胡申翁时说,若后者过度为土著设限或投入更多溺爱,那土著将抱着特权态度成长。 郭鹤年说,胡申翁听过其劝告后静默一会儿,接着说他不能这么做,因为马来人已无法接受这种改变。 “他清楚告诉我,这将会是马来人统治;我很失望,但我已不能做什么,我想他明白我要传达的讯息,但他深知这个进程已相去甚远。 “我见证了一台火车开往错误方向;胡申执政时代,他在逆流前行路上只是局部成功;国家列车已走错路,胡申并不够强大将这台列车拉回正轨。

” 东姑从不收纳朋党 郭鹤年形容,国父东姑阿都拉曼虽然交友广阔,却从不会收纳朋党。 “他的朋友们偶尔帮助他,或送他一箱香槟或特别进口牛排,他特爱在自家草坪上煎牛排和开香槟;他也会帮助他的朋友,但他从不收容朋党。 “当年陈修信是财政部长,东姑致函告知一名在槟城经商的友人,面对税务状况遭税务部调查,并寻求东姑帮助;东姑在信中说到:‘你知道某某是我的朋友,我并没有要你帮忙,修信,但我肯定你可以原谅他。’” 只尽朋友职责 郭鹤年说,陈修信感到失望并冲入(前副首相)依斯迈阿都拉曼办公室投诉,但依斯迈笑着读完信件,扭成一团后就丢入垃圾桶,并告诉陈修信,东姑只是尽他朋友的职责,忽视东姑就可把工作做好。 “这就是东姑帮助朋友的方式;但朋党主义不一样,那是哈巴狗奉承领袖后,从领袖手中获得国家利益。” “国家资产、计划或生意不应该交到任何人手中,无论是元首或首相;真正的领袖就是国家的首要受托人,若缺乏完善体制引导,则其诚信将引导他做对的事。

” 东姑访中后改变偏见 郭鹤年指出,东姑阿都拉曼曾形容中国共产主义者为“恶魔”,但亲身官访中国后态度却180度改变,眼中的恶魔也变好友。 他在与东姑接触时,发现后者有一些盲点,其中一个就是对共产党有极度偏见。 “有一天当我们变很熟,他对我说:‘共产党,在伊斯兰就是恶魔!你不能和中国的共产党员接触,否则就是和恶魔交涉!我则回应:东姑,中国之所以变成共产党,是因为人民曾经历了打压和侵犯。” 东姑显然不表认同,还指郭鹤年身为大马华人是一件很幸运的事,而后者只是轻声说了句:“东姑,身为大马首相,你应该和中国人做朋友。 没想到多年后,东姑与15名华裔商人受邀官访中国,旧时的负面偏见却一扫而空,直言这趟行程令他大开眼界,还称赞中国人“就像你我一样,都是好人,我们甚至可以谈论任何事。” 从此以后,东姑不再称呼中国共产党为恶魔。 

 修复贫富悬殊 引发种族主义 郭鹤年说,大马用来修复种族间贫富悬殊的手法,却导致种族主义抬头,身为土生土长的华裔,他对巫裔被误导感到极度可悲。 他指出,若说为了土著权益而改变一次政策,是为了达致国家和平,那再做第二次,则可成为“抢劫”了。 “为什么因为是政府做的,就不能称之为打劫?而当人民提出反对,却被称为煽动种族冲突,可被判监3年;身为土生土长,且和巫裔一同念书长大的大马华人,我对巫裔被如此误导感到难过。” 郭鹤年说,政府为了拉近华裔和巫裔之间的经济悬殊,采取了非常危险的捷径,其中一个副作用就是越来越丑陋的种族主义抬头。 “但很少有人愿意听我说话,在大部分亚洲国家,很少人敢挑战掌权者;就像《国王的新衣》,当国王裸身问身边人衣服漂亮吗,大家只会说这是最漂亮的衣服。” 513后决心助国家发展 郭鹤年直言,若当年国家领袖善用华裔力量,华裔极可能将掌握国家的90至95%财富,这对大马经济是好事,对国家却是坏事。 他说,513事件后国家更倾向朋党主义,而他也下定决心协助国家发展,并依照政府要求投入运输或钢铁生意。 “即便是马来人也有承认他们自身弱点,并赞成善用华裔力量,但这或许会制造更多问题。” 他认为,整体而言马来领袖领导国家的举止都合理,他们以往都给巫裔好处,但他们发现矫枉过正时,就试图修补问题。 “他们的心态是正确的,但却无法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自1969年5月13日,马来领袖只有一个简单的信念:马来人需要设限,现在你看有多少局限?” 极端巫裔将贫穷归咎华印裔 郭鹤年说,东姑阿都拉曼在513骚乱事件后意兴阑珊,因为努力协助国家争取独立后,却被马来人指控为出卖国家给华裔,极端巫裔更将马来人的贫穷归咎华裔和印裔掠夺财富。 “老实说,东姑并没做什么,他是个爱国爱民且非常公正的人;但他知道,若偏爱一个群体将是宠坏他们,英国统治马来亚时也将一些好处给了马来人,巫裔在国家独立后获得更多奖励。” 他指出,513事件后的极端马来人,将贫穷怪在华裔和印裔头上,像东姑这样面面俱到的领袖,已无法控制这些人,因此有想法的领袖都要靠边站,反而极端分子骑劫了权力。 “这些马来人喊著被欺负的口号,变富时却从未对贫穷巫裔做什么,反倒是富有的华裔和印裔为巫裔制造工作;经商环境也不再干净透明,以往是公开招标,只要努力和有实力,十之八九都会成功。”

Wednesday, March 15, 2017

翁诗杰终结政治生涯? 作者:谢诗坚

被称为独行侠的翁诗杰终于告别马华公会,他是在3月2日接受记者访问时宣布其实他已于1月2日退出马华,但没有得到挽留,总会长廖中莱也只是祝他一切顺利。 

其实翁诗杰很早就加入马华,当他在1981年大学毕业后,时年25岁已成为普通党员,是少有的三语人才。 

他在1986年出任李金狮的政治秘书(这一年陈群川因犯案跌马,辞卸总会长职,由林良实补上,李金狮也顺势成为署理总会长,并官拜部长职)。

 1989年“天赐良机”,翁诗杰获派参加安邦再也国席的补选胜出,从此平步青云。先是在1990年出任国会下议院副议长(直到1999年上位出任副青年体育部长)。 

虽然官场不甚得意,但他在1989年就当选国会议员,直到2004年选区改名为班丹国席,他还是胜出。 尤有进者,2008年大选,在雪州全面吹起反风时,他依然在班丹胜出,令人刮目相看。因为那一年的3·08政治海啸,把执政党的国阵杀得伤痕累累,异军突起的反对党连夺5个州政权(吉打、槟城、吉兰丹、霹雳及雪兰莪),几乎是与国阵分享江山。 

可怜的马华只剩下15个国席和31个州议席 (马华参加40个国席及90个州议席),成绩难看。不过国阵还是大权在握,也就保住了马华在政府内的代表权。 由于领军的黄家定表明要对马华惨败负起责任,也就不入内阁,反而推荐翁诗杰入阁。 与此同时,翁诗杰也在黄家定不再蝉联总会长下,获得党内的支持而成为总会长。 

就在翁诗杰于2008年党选当选总会长后,意气风发的他就十分针对当选署理总会长的蔡细历医生;尤其不容忍性爱碟片,结果在2009年对蔡细历下手,先是开除其职,后是保留党籍,但这一招适得其反,原本同情蔡细历的该党代表在联合中立派义愤填膺下,通过了对翁诗杰的不信任票。这意味着翁诗杰将面对另一个党选来确定其地位。 因此马华在2010年的党选大会上,出现了十分戏剧性的变化,一方是声势浩大的蔡细历问鼎总会长;另一方是原任总会长翁诗杰。

不论在人气和声势上,翁诗杰已显得处于下风;再一位是从中杀出的“程咬金”。
令人诧异的是黄家定怎么会卷土重来角逐总会长?

在意想不到的变化下,媒体一般认为黄家定“一出马,谁与争锋”?也就是说,他应该会胜出。
这意味着翁诗杰已无法保住总会长职,人们于是都把目光放在黄家定与蔡细历的身上,结果又是爆冷,蔡细历胜出了。
即使不是人人祝福,但马华要忍住有争议性的总会长领军。

未想在2013年的大选,马华的表现又再下滑,变成是7国席及11州议席的政党(被调侃为7-11便利店)。这一败绩也自然促使蔡细历退位。
因此这一年的党选就出现廖中莱与颜炳寿的对峙,而不甘被冷落的翁诗杰又插上一脚。结果是廖中莱胜出。

退出“江湖”走入商界
忝陪末座的翁诗杰这一败已判定他在党内的立足之地越来越窄了,顺着这个时机,翁诗杰退出“江湖”,走入商界,也许是他无奈的选择。毕竟前前后后,他把36年的青春献给了党,而后是“党”遗忘了他(人为的)。这说明了政治是残酷的,一点也不假。

不论马华能否抹掉翁诗杰的历史,但有一点他必须承认的是:是马华培养他出人头地,而且他在党内数次过关斩将,成功当选团长或总会长,也获得党代表的支持与同情,由于选对时间,不能说他在党内是孤独的。

他之所以有孤傲的形象是因为他有一个读书人的傲气和不善与人成群结党,更有独断的思维。
因此在政治上,他是失败的;但在个人事业方面,他也有成功的一面。

说到底,他是成也马华,败也马华!

成也诗杰,败也诗杰 作者:Cheah See Kian(谢诗坚)

2009年双十日对于翁诗杰来说是刻骨铭心与难以理喻的日子。他的支持者和他本身绝对没有想到会在特大的投票中栽筋斗。这对参政28年而活跃政坛23年的翁诗杰来说,是人生征途中跌得最重和最痛的一交,几乎在一夜之间打掉了他多年建立起来的“侠义”形象。为什么会这样呢?相信连他自己都答不上来。虽然政治上有大风险也有起落,但像这样的“公投”(不是党选)中被挤下台的,恐怕翁诗杰是第一人。 

如果我们从翁诗杰的从政记录来看,这样的结局对于一个被认为有政治抱负有才华的风华正茂的从政者而言是十分残忍的“政治判决”,但他除了接受政治是残酷的现实外,也只能自叹政治手段不够圆滑,并在某种程度上对形势的误判,以致在斗争的过程中,先是掌握主动权,后是失去掌握权,甚至被外来的声浪乱了阵脚,而其应变之道的“弄巧反拙”,也就意外地被14张票绊倒在半路上。 无可否认的,翁诗杰是带有踌躇满志的心态来应对特大的挑战,他事先相信他将会过关斩将,即使有惊涛骇浪,也会化险为夷。这是他从自己的从政经验中得出的结论。这就是说,翁诗杰一直相信他的运气足以杀退任何的杀气,而且在中央代表面前,他一向来都是经得起考验的,此次也自然没有例外。 

事实上,翁诗杰出道以来也真是凭自己的本事力争上游的,虽不是平步青云,但都心想事成。比如他从政的第一个考验是在1989年参加安邦国会补选,以初生之犊代表国阵迎战46精神党的强人哈仑(前雪州大臣)是一场没有把握的硬仗。这一仗翁诗杰旗开得胜,而且在1991年开始一直担任国会下议院副议长,前后共8年。人气急升地奠定他在马华的政治地位。先是出任马青总秘书(1990年起),后是转战马青总团长(1999年)成功,乃至被委为副青年体育部长。  

由于性格使然,翁诗杰给人留下的印象是马华党内的独行侠,他身上流着一股傲气,但也具有叛逆的精神。在某些课题上,他敢于不平则鸣,也敢于追根究底,因而赢得了党内外的喝彩声。例如2001年5月因马华中委会通过收购南洋报业,引致翁诗杰在6月23日通过马青召开特大,结果以634票对25票通过反对收购南洋报业。但有先见之明的马华总会长林良实也抢在6月24日召开马华特大,结果以1176票对1017票通过支持中委的议决,也否决了马青的反对议案。

由于马青已和母会马华的矛盾加深,终于在同年的8月3日的马青代表大会上,发生暴乱事件。这就是所谓的803黑色事件加速了林良实与翁诗杰的对峙。林良实当时警告翁诗杰遵守党章,依据党程序行事,否则必须离开党。

在面对当权派的重重压力下,翁诗杰说他准备面对后果,宁被夺其位,也不可夺其志。

眼看翁诗杰就要人头落地,马华的党争似乎又救了翁诗杰,因为转入2002年,林良实与林亚礼的骂战又告升级,对付翁诗杰事件暂被搁置,直到2003年。一般相信在马哈迪的斡旋下,终于发生双林辞职事件,让位于黄家定及陈广才接班。
翁诗杰的起死回生使他在党代表的心目中成为特出的反权威的人物。正因为这样,他在2005年在没有得到派系明显支持下,脱颖而出当选马华副总会长。当然这也应归功于马青班底为其造势。 翁诗杰的声望上升也反映在2006年的“华小拨款被干涝(骑劫)”的惊人言论上。此话激怒了教育部长希沙慕丁,但他则在华社赢得了掌声。因为他的形象被视为一股政治清流,在308大选时,他是唯一在雪州当选班登区国会议员的马华党人,马华其他候选人都败走麦城。

意气风发的翁诗杰在2008年大选后,被力荐成为交通部长。在黄家定引退下,同年10月18日举行的马华党选,翁诗杰顺理成章当选马华总会长。 

在党选之后,翁诗杰认为其副手蔡细历有道德污点难以共事,两人的冲突已是无可避免。但问题是翁诗杰在学李三春的治党方略上不够火候,为什么要使用大棒子给自己带来麻烦?也许翁诗杰低估对手也误判形势,以为过去当他一个人面对危难时,都能挺过来,如今是一个团队,一个当权派的阵容,更是占尽优势,没有理由不能击败对手的反击。

虽然如此,我们也发现到在最后一周的关键时刻,不知哪位军师的馊主意,在报章大打广告,而且引用大人物的言论来“美化翁的形象”。虽然有其理据,但言词过于溢美,就显得过度臃肿而有些反胃。我举两个例子来佐证:1990年大选时,林苍祐是在拿督级人马陪同下参加政治讲座会,结果人潮疏稀,群众管你什么拿督不拿督,林苍祐终于败在林吉祥的手上。另外是1979年时,曾永森斗李三春争会长时,支持曾永森广告压倒了李三春,舆论也一面倒向曾永森,结果曾永森输了,从此在政坛上站不回原高点,也丢了部长职。

因此翁诗杰从自信和到被人认为有些“刚愎自用”,显露了未善于扰络各派系人马也成为他的致命弱点。也许他忘记了在朝者往往被认为“以大欺小”;而蔡细历则又被描绘成政治受害者(他的身份已经对调,不再是过去的受压迫者的形象),两者权衡之下,那些已担任多年的中央代表自然不会也不需要买账给翁诗杰。在所谓第三势力搅局下,也就发生翁菜齐走的“悲剧”。也因为这样,翁诗杰在长才未能施展下,只叹英雄气短,不知是他的不幸或是马华的不幸?只有让历史判断。但我们只能说,他的成功是因为他是翁诗杰;他的失败也因为他是翁诗杰。成也诗杰,败也诗杰,倒成了他政治生涯的最佳写照。

不论马华重选或不重选,它已经分成两个对峙阵营,这对危机尚在的马华,也只能饮下这杯苦酒,等待另一个强人收拾残局,不然马华将不容易走出困境。

刊登于2009年10月15日 《东方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