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November 22, 2012

马化控股与合作社风暴 1 - 4

《马化控股与合作社风暴》 
陈群川梦断明月湾,郭鹤年仗义挽狂澜 
文:张丹枫 Zhang Danfeng 
图:鄧珺心 Junn Xynn 

大家晚上好!又到了开讲时间。今天晚上想跟大家谈的,是上个世纪80年代,令千千万万华裔人民磨齿难忘的《合作社风暴》! 

经历过上个世纪80年代合作社风暴的华裔公民,有谁会忘记《马化控股》和《马化合作社》?谁能忘记了合作社带给大家的惨痛记忆? 

当年,因为合作社提供超过15%的年利息,许多华裔小商家和市井小民,纷纷将血汗钱和毕生储蓄老本从银行转去存放在合作社。结果风暴一来,合作社纷纷倒闭,人民的血汗钱几乎统统化为乌有。 

马化控股今天已经是生金蛋的鹅,2011年初,它才刚刚宣布以16亿的代价全面收购万能企业。万能博彩是国内三家博彩公司(另外两家是多多博彩及大马彩)当中最普及,也最赚钱的博彩公司,估计每年能够为马化控股带来上亿的盈利。  

马化控股已经成为一家纯博彩公司。它连唯一曾经掌控的马化银行也卖了,马化银行跟几家小型银行合并,成为现在的联合银行Alliance Bank。 

说起马化控股和合作社风暴,在那个风起云涌的80年代,可说是许多华裔百姓心中的痛。许多人因为参与合作社而赚了一些钱,但是最后统统葬身在合作社大风暴中。毕生储蓄忽然不见了,这种锥心之痛,肯定毕生难忘。 当年的合作社风暴,涉及失信全马存款人的合作社一共有24家,总共涉及款项高达15亿马币!其中绝大多数是市井升斗小民的血汗老本;受影响的存户多达47万6千人。 

第一个被引爆的合作社,是由郑安泉领导的《青团运合作社》,1986年7月,一批存户涌到青团运合作社提取他们的储蓄存款,却被告知合作社现金不足,不能兑现。 问题一爆开,随即引发全国一片挤提风波,人民争先恐后拥到各家合作社领回自己的血汗存款;其他原本也开始面对问题,但还没爆发的合作社,遭受池鱼之殃,面对汹涌人潮,资金短缺;无法满足存款人的退款要求,风波于是越闹越大,最后导致24家合作社集体面临倒闭危机。 而马化合作社虽然不是引发问题的根源,但因为它是合作社中的龙头,拥有最多客户,收取的款项也最多,因此它面对的问题和后果也最严重! 

作为马化合作社母公司的马化控股,也因此深陷泥泞;几乎面临清盘的厄运!而马化控股之所以成为全马华人的噩梦,其实追根究底,最大的祸首,还是老马! 要提马化控股,就不能不提六个关键人物:李三春,陈群川,马哈迪,梁维泮,郑安泉;还有;一位你可能没有想到的人:郭鹤年! 说起马化控股的由来,就不能不提起70年代由已故前首相敦拉萨倡导的,专为扶持土著而推行的《新经济政策》。 

当年国阵推行新经济政策的时候,在内阁会议上有说过,以20年为限,到1990年就结束。目标是提高土着经济能力,分享30%左右的国家财富。所以马华才答应支持新经济政策。 当马来人动起来的时候,当年还是马青总团长的李三春已经意识到,华人也必须有所作为,否则到1990年新经济政策结束的时候,华人的经济会被远远抛到后头。因为当年华资企业大多数是小型企业,传统经营,如果不改变经营方式,迟早会被壮大的马来企业吞并。 

李三春集合华商智慧,决定成立马化控股,再招揽了陈群川,朱正华,温成利,三员大将,通过马化控股成立马化合作社,鼓励华裔小商家加股,变卖土地给合作社,搞房地产;目的就是要集合华资力量,壮大华裔经济实力,期待到了1990年新经济政策结束的时候,华商可以占据40%左右的国家经济份额。本意是好的。 当年陈群川原本是大马内陆税收局的官员,由于协助过云顶集团主席丹斯里林梧桐如何合法减免税务,获得丹斯里林梧桐赏识,在70年代初期聘请出任云顶集团总经理。 李三春知道陈群川商业头脑厉害而且精明,于是亲自邀请他下山,出任马化控股董事经理,全权负责马化控股的运作。

实际上,从陈群川接手过后的马化控股,确实发展的非常快速和顺畅。 而李三春的政治前途也一路看俏,从马青全国总团长直接越过马华副总会长的阶段,当上马华署理总会长;更在1975年敦陈修信退休之后出任马华总会长。 在马化合作社办得有声有色的那几年,马华的声望也渐渐提高,华裔因为陈修信与华文教育对抗的事情而仇视马华的心态,也逐渐缓解。 但是,当年的首相老马,眼看1982年全国大选,李三春到芙蓉对撼曾敏兴,带动马华士气,取得非常好的战绩,心里就视李三春为眼中钉了! 老马看不得华裔实力强盛,这个一直都是公开的秘密。在他心中,马来西亚只能是土著经济和政治势力强大,非土著力量的强盛,对他来说,无异芒刺在背。 

1983年李三春忽然宣布退休,原因至今还是谜,但是大家都猜测跟老马有关。 另一个说法,是指当年东姑拉沙里与慕沙希淡争夺巫统第二把交椅的时候,李三春公开支持也是财政部长的姑里。 当年政坛盛传,李三春认为姑里必胜,所以每次和几个好友聚餐,美酒高歌之际,李三春借着酒意,不只一次豪言,戏称姑里必胜。他甚至表示如果有人敢跟他打赌,他买姑里胜选,如果姑里选输的话,他就将自己的阳具割下来喂鸡! 很不幸的,李三春的酒后戏言传到慕沙希淡的耳中,偏偏姑里又不争气输掉了。于是这个成了慕沙希淡的把柄,每次内阁会议,慕沙见到李三春,总爱喻揶他:丹斯里,你几时割下阳具喂鸡? 也因此慕沙和李三春之间有了心结。 

当香港土著金融丑闻于1983年爆发的时候,由于李三春是陈松青向土著金融贷款的牵线人,在副首相兼内政部长的慕沙步步进迫之下,李三春唯有黯然引退,从此避谈马华事。(有关香港土著金融丑闻事件,已经在上个星期开讲的《五鬼运财窃国8000亿》有详细的报导,请大家查阅) 由于李三春忽然引退,引起马华前所未有的激烈党争。

1984年,马华就进入战国时代!当年梁维拌与陈群川的党争,闹得沸沸扬扬,梁维拌,麦汉锦和陈忠鸿派系,一举开除陈群川,李金狮,林良实等14精英的事,将党争推向最高潮。 马华内斗激烈,耗尽人力物力财力,哪里还有心思搞好马化合作社?马华党争旷日持久,人仰马翻,最后还搞到频频开特大,跑出三个总会长。陈群川,梁维拌之外还多出一个口口声声有ATAS加持的麦汉锦。后来连新任副首相嘉化峇峇也成为马华过渡总会长。真是华人的耻辱。 

当马华党争结束,陈群川当选总会长,领军参与1986年全国大选的时候,马华其实已经五痨七伤。大选过后,内阁名单出炉,马华只分得3个内阁部长职位,是前所未有的少。 大选过后不久,经济风暴就来临了!当年房地产市场大崩溃的情景,有经历过的朋友一定不会忘记。当年许多房屋发展计划中途搁置,许多购屋者被害得有多凄惨?屋子看到住不到,银行贷款却不能不供。马化大搞房地产,当然也是严重受创。还有海运业务也蒙受巨大亏损。 1986年马化控股财政报告出炉,一年就净亏损1亿9千多万!马化合作社连续三年亏损,几乎已经将所有资金亏光。连抵押在银行的41%股权,也随时会被马来人吞并! 由于马化有陈群川这几位商界奇才坐镇,所以虽然内部亏损严重,外表仍然一片宁静,外人还看不到蛛丝马迹。

但是,其他财务管理得非常糟糕的合作社,却再也掩饰不了内在的腐败,第一个被揭发财务出现严重问题的《青团运合作社》很快就被引爆炸弹了! 接着,合作社之间产生骨牌效应,一家一家排队面对存户挤提,兵败如山倒,市场上哀鸿遍野,加上经济不景气来临,许多由合作社主导的屋业发展计划纷纷停工,好多好多付了头期钱,取得银行贷款合约的购屋者欲哭无泪,市场一片萧条。 

1986年8月,这场大風暴在國家銀行援引1986年必需(保護存款人)條例凍結24家合作社及逐一調查後,局勢總算暫告緩和。国家银行成为那个时候的合作社存款人唯一的信心保证。 在短短三个月内,前後至少7人為了合作社問題而自殺。許多存款人包括合作社經理,都面臨家破人亡的悲劇,青团运合作社巴生班达马兰分行经理是一位退休校长,因为受不了客户指责踏实骗子,合作蛇,愤而选择自杀,留下遗书申诉《合作社害死我》。。。。 更有一些為了避開財務的壓力而流落他鄉。合作社的執事人,也紛紛被存款人怒罵為《合作蛇》。 

國家銀行當時動用緊急法令條款及發表白皮書對付這24家合作社,只允許社員提款卻禁止合作社借款和買賣資產。合作社與國家銀行忙著處理退款的方式的同时,當局的調查結果也將所有涉案的合作社董事及《頭家》提控上法庭。 總檢察署是援引失信及唆使失信兩大罪狀提控眾董事。

在失信罪的刑事法典409條文及唆使失信罪的刑事法典109與409條文之下,罪成者的最高刑罰是坐牢20年及另加罰款。 排隊上庭的眾多董事及《頭家》,都是當時政商界的大人物,最先上榜者乃是前任大馬海外投資機構(Malaysian Overseas Investment Corporation,簡稱MOIC)董事經理洪瑞江,又名Mohd Abdullah Ang。 洪瑞江是於1986年8月27日,因涉嫌失信大馬海外投資機構33萬8808令吉而在巴生地庭面對409條文的指控。他否認有罪後,獲准由兩人以60萬令吉擔保候審。 同年12月1日他改變初衷,在高庭承認有罪,結果於12月15日被高庭法官判決坐牢8年及罰款10萬令吉。他過後上訴,於1987年5月18日獲最高法院將刑期減至坐牢4年及取消罰款。 洪瑞江在華社的排名榜,並不響亮,而他管理的MOIC業務與合作社也扯不上關係。他的失信案可說是《恰逢其事遇上合作社風暴》,並是受到嚴峻409條文懲罰的被告之一。加上他在加影監獄睡水床之事被揭發,鬧出一場監獄風雲,所以名噪一時,成為風雲人物之一。 

真正涉及合作社風暴而被控上法庭的第一人,乃是時任青團運合作社董事經理鄭安泉。 鄭安泉當年頗有名堂,他在馬華梁陳黨爭之中,是梁維泮的心腹大將。早在1972年鄭安泉就與梁維泮私交甚篤,他在梁氏支持下投入商界及成立青團運,在青年組織裡崛起為當代風雲人物。 馬華爆發梁陳黨爭時,鄭安泉一直都力挺梁維泮。直至梁派落敗黨爭結束後,鄭安泉卻加入人民進步黨,成為該黨主席。 不過,鄭氏的政黨主席壽命並不長久,只有短短兩年半。人民進步黨中委以黨章挑戰鄭安泉,最終他因為黨齡不足而不符合資格擔任進步黨主席,粉碎了他從政之路。 若干年後有人話當年,指合作社風暴的引爆點其實是馬華梁陳黨爭的後遺症。在梁派失利後,馬華裡頭有些人依然不滿鄭安泉,以致有人通過《華商報》揭發身任《建國日報》社長兼總編輯的鄭安泉沒有為《建國日報》的員工繳納公積金,從而引發出青團運的財務困境問題。 青團運合作社是第一個被國家銀行凍結的合作社,所以鄭安泉背負著《如果不是他,合作社風暴可能就不會輕易被揭發》的指責,甚至被指拖累了合作社運動。 也有人形容:若不是他管理青團運合作社時出現舞弊現象,導致擠提風波出現的話,其他23家合作社也不會受到連累而被凍結,合作社風暴也不會因此爆發。 

鄭安泉於1986年9月15日,在吉隆坡地庭被控失信(409條文)該合作社60萬3700令吉。 他否認有罪,獲准由兩人以75萬令吉具保在外。翌日,這家合作社的董事主席李榮雙則被控唆使鄭安泉失信,同樣獲准以75萬令吉保外。 較後,此案移交高庭。鄭安泉改口承認有罪,於1986年12月22日被判坐牢12年及罰款5萬令吉。李榮雙在控方撤銷控狀後,獲得無罪釋放。 1987年11月9日,鄭安泉在最高法院上訴得直,獲減刑改判坐牢8年及維持5萬令吉的罰款。 鄭安泉面對法律審判之時,《建國日報》在通過與華社組織共同舉辦活動籌募經費,支撐了數個月後,也於1986年12月1日宣佈停刊。 鄭安泉在合作社留下的污點,讓他成為存款人口中的其中一條《合作蛇》。 1987年,被合作社风波拖累的马化控股,由于资金周转面对困难导致失信;新泛电事件于是爆发,陈群川当年被传召赴新加坡面对司法审讯。当年很多人都说,如果老马肯出手,从政治途径协助陈群川的话,陈群创就不会遭遇如此大灾难。 

但是这个《经济奇才》是老马眼中钉,还不趁机会除之而后快吗?当年陈群创面对新加坡新泛电大灾难,被逼辞掉马华总会长,由林良实接任。当年新泛电开庭审讯,法庭允许陈群川保释,但是保释金却高达2千万星币! 马华已经没钱,华商遭遇经济风暴还在水深火热中,谁能救得了陈群川? 当年还是马华署理总会长的林良实,想来想去,唯一能够出手帮助老大陈群川的,也只有他的福州乡亲郭鹤年了。 

在这里还是有必要让大家了解郭鹤年老先生的一些背景:他是马来西亚首富,直到3年前他还是马来西亚糖王,自从马来西亚糖王宝座让给赛莫达之后,他就成为世界糖王了! 关于郭鹤年的前半生,大家已经知道得很详细,所以不再细说;我们从他70年代进军香港商场说起。 上世纪70年代中期,郭鹤年开始以香港为基地巩固自己的商业王国,并逐渐成为香港无线电视的最大股东。上世纪90年代,他从英国人手中收购了香港英文报《南华早报》,成为举足轻重的传媒大亨。 郭鹤年后来在谈到对香港的印象时说:《我1975年刚来香港,头三四年都是在马来西亚和香港之间来来往往,1978年起就长住这里了、喜欢这里了。作为华人生意场,全世界就没有第二个地方可以跟香港比,这里真正是一个设立生意总部的好地方。》 在接受香港《大公报》访谈中,他说:《我的心分成两瓣,一瓣是爱我生长的国家,一瓣是爱我父母生长的家乡。》 郭鹤年生长的国家就是马来西亚;而他的父母来自中国福建省福州。言语中,尽显他对马来西亚和中国深深的爱。 

近年来,郭鹤年的投资重点转向中国内地,在中国的私人投资总额已达50亿美元,项目遍布北京、上海、深圳、沈阳、福州、杭州、厦门、广西、合肥等地。 而郭鹤年与中国大陆的第一次商业正面交往,却是始于一场白糖贸易战。 追溯上世纪60年代,印尼黄仲涵家族的产业被印尼政府接管没收后,中国外贸部看准了这一机会,以政府作后盾,把大量的中国食糖输入马来西亚销售,以求长期占领这个市场。 一时间,一艘艘货轮从中国驶来,卸下大批白糖,然后倾泻到马来西亚市场。这一攻势让郭鹤年措手不及。 由于中国糖价格更便宜,郭鹤年的白糖被积压在仓库里。坐困愁城的郭鹤年,苦思对策,终于被他找到逆转困境的妙方:向价格更廉宜的印度进口大量白糖应战! 于是,郭鹤年从印度输入白糖,以更低廉的价格夺回了失去的阵地。最终,郭鹤年奠定了其糖王的地位。从此,他称霸亚洲糖业30余年至今。 然而,正是通过这场白糖贸易战,中国政府与郭鹤年结缘了。此后,中国方面通过在香港的商业机构与郭鹤年合作经营食糖生意,并且委任其作为中国相机、颜料及电冰箱在马来西亚的总代理。 

1983年,郭鹤年与北京四季青公社、五矿进出口总公司在北京海淀区建起了中国内地首家香格里拉酒店——北京香格里拉。1985年11月,郭鹤年以私人企业家贸易代表团成员的身份,随马哈迪尔首相访问中国。不久,他在北京投资合作兴建耗资3亿美元的中国国际贸易中心。 上世纪80年代末期,绝大多数外资因政治因素放缓投资中国,郭鹤年却反其道而行,在中国投下数以十亿计的巨资,使他成为马来西亚企业进军中国的开路先锋。 

话说回头。我们看看马化在1987年面临生死存亡的实况。 根据当年一份有关马化控股的财务报告显示,直到1987年,马化控股累计亏损不少过2亿美金,折合马币5亿!(当年一美金兑2.5马币)。 1987年,马华公会总会长、马来西亚国会议员陈群川因不慎卷入与新加坡有关的《新泛电》商业欺诈案,被新加坡法院以唆使他人失信等15条罪状扣押候审。 陈群川是大马华人的领袖,大马华商为此迅速行动起来,为保释陈群川而积极筹款。作为大马首富,郭鹤年自己也认为应该出力。 

然而,80年代中期正是郭鹤年的商业舰队面临困难之际,客观地说,此时他手头也不宽裕,曾通过一系列按揭,向银行借贷。 朋友有难,当鼎力相助,这是郭鹤年的一贯作风,更何况陈群川又非一般的朋友,他是大马华人的领袖。郭鹤年不顾航运业、酒店业连遭亏损、正筹资向地产进军以香格里拉上市出现反复的现实,毅然决定出资保释陈群川。 据说郭鹤年在了解真情后,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老母,得到了郑格如居士的首肯。这样,郭鹤年独自负担2千万新元巨额保释金,将陈群川保释出狱。

这一举动又一次震动了当地社会,引起了广泛注目。大家都在赞颂郭鹤年的侠义心肠。 根据熟悉当年马化控股内情的报界前辈透露;当时陈群川自己也想不到会被新加坡法庭判刑坐牢两年。 在当时由于新泛电事件只是一宗普通的商业失信案;陈群川的律师与新加坡司法界沟通了解后,认为只要陈群川认罪,法庭只会判他罚款,或最多监禁一个星期,官司就算了结。 据说,当年陈群川还信心满满,赴新加坡接受审判前夕还召开马华中委会议和马化高层会议;拟定一系列赈救马化合作社的计划。当时他还很乐观的表示他到新加坡《去去就回来》,要大家赶快进行赈救合作社的准备工作,等他回来就大刀阔斧的推行。 据说,当年陈群川赈救合作社计划名单中,排名第一的就是负债累累,随时清盘的,由郑安泉领导的《青团运合作社》。 但是,也就在新泛电官司审讯前一天,据说(又是据说),新加坡总理李光耀和马哈迪进行了一次秘密会商。会商的内容是什么?只有两个当事人清楚,我们只知道第二天当陈群川如期赴新加坡上庭认罪的时候,新加坡法庭竟然判重刑,将陈群川关押进新加坡明月湾监狱,刑期两年! 晴天霹雳的陈群川,铁青着脸,失魂落魄;什么振兴马华的大计,什么赈救合作社的计划,统统美梦破碎了!梦断明月湾的陈群川,关进了牢房;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紧随着陈群川入狱之后,他的亲密战友纪永辉和黄循营也相续因为合作社失信案而被判入狱;一时之间,马华不见了几员大将。 陈群川因为新泛电而被判坐牢。林良实刚刚接手马华,面对马化控股的烂摊子,如何收拾?面对50万华裔小民的投资亏损,血本无归,如何是好? 如果无力偿还银行贷款,抵押在银行的41%马化控股股权,随时会被马来判断吞掉。如此一来,马华振兴华社经济的努力将成为泡影。 马华根本没有人才能够解决燃眉之急。大马华社也在一片凄风苦雨中,自保都成问题,哪有能力出手帮马化控股? 

林良实想破了头,最后还是只有请福州乡亲郭鹤年从香港回来帮忙收拾烂摊子。如果41%股权被银行拍卖的话,马华公会的商业旗舰就极有可能落到马来人手中,丧失直接经济支持的马华公会,将如大雁折翼。 大马华商以及一些关心政治的华人,都意识到马华公会以及华人在大马的地位已受到严重威胁,危难之际希望有人挺身而出来拯救这艘要沉的“船”。有责任感的华人都在为马华公会及其商业旗舰焦虑。 更糟糕的是,1985年,马化控股有限公司向新加坡20家银行借款2000万美元,按照契约规定应在1987年1月偿还。

但由于公司领导经营不善,到期竟无法偿还,面临着被有关方面接管的厄运。 马化合作社握有马化控股公司的22000多万股股票,占缴足资本的30%。如果马化控股有限公司被接管,马化合作社便有灭顶之灾。同时,这也直接影响到马华公会的前途。 就在生死存亡之际,马华公会领导经多次协商,最后决定进行全面改组,原有的10名董事统统辞职。马华公会总会长林良实亲自出马,邀请“糖王”郭鹤年、“橡胶大王”李莱生、著名律师曾华英,以及玻璃市种植机构董事胡本金组成新董事部,郭鹤年任董事部主席。 郭鹤年本来一向对政治不感兴趣,他是一个典型的商人,据说他喜欢研究语言和古典音乐,所以他名下的公司和酒店名称都起得很有书卷气。 由于自己集团亦出现资金短缺和受经济衰退的打击,他为重振旗鼓一直很忙。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在公在私他都难以抽空兼顾其他事项。

令人颇感意外的是,郭鹤年义不容辞地挑起担子,受邀进入马化控股董事部。 1987年2月13日,综合商社的6名董事被迫全部辞职。在这种情况下,与政府关系良好的郭鹤年等4名著名华商,宣布全面接管马化控股,郭鹤年担任主席,从而保住了集团的41%股权未落到马来人手中。 经过协商,4人董事部立刻筹款偿还了2000万美元的债务,马化控股有限公司得以存活。而他们4人没有一人进行新的个人投资人股或进行股权转让。此举纯粹是为了公众,为广大华商服务的。郭鹤年等人不计私利、力挽狂澜的举动博得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好评与支持。 郭鹤年不但对马来西亚国阵政府有振兴经济的功劳,对马华,也有救命之恩的啊! 郭鹤年进入董事部后,发现马化控股内部非常混乱,士气低落。找出问题的关键之后,郭鹤年立即对症下药,他采取双管齐下的措施,先利用本身的关系,为马化控股筹措了一笔巨额贷款,然后着手研究集团的内部行政,整顿管理机制。 

经过郭鹤年大刀阔斧的改革,马化控股的亏损势头被煞住,由1986年的2.283亿元亏损,急速降至1988年的2766万马元,从而及时地阻止了马化控股的内部大出血,使集团能在往后的日子迅速恢复元气。 郭鹤年出手救马化控股,当年令许多人感到意外,同时又使人看到他骨子里的《大马故乡情结》。 当马化的业务渐渐步入正轨,开始转亏为盈的时候,1988年郭氏以年迈为由辞去了董事部主席职务。 

在马化病入膏肓之时妙手回春,不仅显示了郭鹤年高超的商业技巧,更显出他的古道热肠、侠肝义胆。出手营救陈群川和接掌马华公会商业旗舰,树立起华人领袖的新形象。这也使他在大马广大的华人社会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如今,郭鹤年已年近90,仍然担任马来西亚郭氏兄弟有限公司及香港嘉里集团的董事长。用他自己的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是旧社会的说法,现在,九十岁才是古来稀。人生一定要有挑战。》 

而马化控股获得郭老仗义挽狂澜之后,也已经败部复活;如今收购了每年获利可观的万能企业,前景无忧。只是,20多年前饱受血本无归打击的升斗小民,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但是,痛苦的记忆,却始终伴随着岁月,不断牵动着大家神经。。。。。 

虽然后来的发展是由24家合作社共同组成一家全新的《联华金融》,而几乎所有合作社存款人也都在1991年之前,获得一元对一元的方式退款,这场旷日持久的合作社风暴终于落幕;但是,从此以后,人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此《合作社》成为一个可怕的名词,一个会撩动记忆伤口的名词。 — with Anthony H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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