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November 22, 2012

马化控股与合作社风暴 3 - 4

《马化控股与合作社风暴》精华版第二篇
青团运爆发挤提风波,24家合作社兵败如山倒
文:张丹枫 Zhang Danfeng
图:鄧珺心 Junn Xynn

 1986年全国大选过后不久,经济风暴就来临了! 当年房地产市场大崩溃的情景,有经历过的朋友一定不会忘记。

当年许多房屋发展计划中途搁置,许多购屋者被害得有多凄惨?屋子看到住不到,银行贷款却不能不供。马化大搞房地产,当然也是严重受创。还有海运业务也蒙受巨大亏损。 1986年马化控股财政报告出炉,一年就净亏损1亿9千多万!马化合作社连续三年亏损,几乎已经将所有资金亏光。连抵押在银行的41%股权,也随时会被马来人吞并! 由于马化有陈群川这几位商界奇才坐镇,所以虽然内部亏损严重,外表仍然一片宁静,外人还看不到蛛丝马迹。但是,其他财务管理得非常糟糕的合作社,却再也掩饰不了内在的腐败,第一个被揭发财务出现严重问题的《青团运合作社》很快就被引爆炸弹了! 接着,合作社之间产生骨牌效应,一家一家排队面对存户挤提,兵败如山倒,市场上哀鸿遍野,加上经济不景气来临,许多由合作社主导的屋业发展计划纷纷停工,好多好多付了头期钱,取得银行贷款合约的购屋者欲哭无泪,市场一片萧条。 

1986年8月,这场大風暴在國家銀行援引1986年必需(保護存款人)條例凍結24家合作社及逐一調查後,局勢總算暫告緩和。国家银行成为那个时候的合作社存款人唯一的信心保证。 國家銀行當時動用緊急法令條款及發表白皮書對付這24家合作社,只允許社員提款卻禁止合作社借款和買賣資產。合作社與國家銀行忙著處理退款的方式的同时,當局的調查結果也將所有涉案的合作社董事及《頭家》提控上法庭。 總檢察署是援引失信及唆使失信兩大罪狀提控眾董事。在失信罪的刑事法典409條文及唆使失信罪的刑事法典109與409條文之下,罪成者的最高刑罰是坐牢20年及另加罰款。

 排隊上庭的眾多董事及《頭家》,都是當時政商界的大人物,最先上榜者乃是前任大馬海外投資機構(Malaysian Overseas Investment Corporation,簡稱MOIC)董事經理洪瑞江,又名Mohd Abdullah Ang。 洪瑞江是於1986年8月27日,因涉嫌失信大馬海外投資機構33萬8808令吉而在巴生地庭面對409條文的指控。他否認有罪後,獲准由兩人以60萬令吉擔保候審。 同年12月1日他改變初衷,在高庭承認有罪,結果於12月15日被高庭法官判決坐牢8年及罰款10萬令吉。他過後上訴,於1987年5月18日獲最高法院將刑期減至坐牢4年及取消罰款。 洪瑞江在華社的排名榜,並不響亮,而他管理的MOIC業務與合作社也扯不上關係。他的失信案可說是《恰逢其事遇上合作社風暴》,並是受到嚴峻409條文懲罰的被告之一。加上他在加影監獄睡水床之事被揭發,鬧出一場監獄風雲,所以名噪一時,成為風雲人物之一。 

真正涉及合作社風暴而被控上法庭的第一人,乃是時任青團運合作社董事經理鄭安泉。 鄭安泉當年頗有名堂,他在馬華梁陳黨爭之中,是梁維泮的心腹大將。早在1972年鄭安泉就與梁維泮私交甚篤,他在梁氏支持下投入商界及成立青團運,在青年組織裡崛起為當代風雲人物。 

馬華爆發梁陳黨爭時,鄭安泉一直都力挺梁維泮。直至梁派落敗黨爭結束後,鄭安泉卻加入人民進步黨,成為該黨主席。 不過,鄭氏的政黨主席壽命並不長久,只有短短兩年半。人民進步黨中委以黨章挑戰鄭安泉,最終他因為黨齡不足而不符合資格擔任進步黨主席,粉碎了他從政之路。 若干年後有人話當年,指合作社風暴的引爆點其實是馬華梁陳黨爭的後遺症。在梁派失利後,馬華裡頭有些人依然不滿鄭安泉,以致有人通過《華商報》揭發身任《建國日報》社長兼總編輯的鄭安泉沒有為《建國日報》的員工繳納公積金,從而引發出青團運的財務困境問題。 青團運合作社是第一個被國家銀行凍結的合作社,所以鄭安泉背負著《如果不是他,合作社風暴可能就不會輕易被揭發》的指責,甚至被指拖累了合作社運動。 也有人形容:若不是他管理青團運合作社時出現舞弊現象,導致擠提風波出現的話,其他23家合作社也不會受到連累而被凍結,合作社風暴也不會因此爆發。 

鄭安泉於1986年9月15日,在吉隆坡地庭被控失信(409條文)該合作社60萬3700令吉。 他否認有罪,獲准由兩人以75萬令吉具保在外。翌日,這家合作社的董事主席李榮雙則被控唆使鄭安泉失信,同樣獲准以75萬令吉保外。 較後,此案移交高庭。鄭安泉改口承認有罪,於1986年12月22日被判坐牢12年及罰款5萬令吉。李榮雙在控方撤銷控狀後,獲得無罪釋放。 1987年11月9日,鄭安泉在最高法院上訴得直,獲減刑改判坐牢8年及維持5萬令吉的罰款。 鄭安泉面對法律審判之時,《建國日報》在通過與華社組織共同舉辦活動籌募經費,支撐了數個月後,也於1986年12月1日宣佈停刊。 鄭安泉在合作社留下的污點,讓他成為存款人口中的其中一條《合作蛇》。 

1987年,被合作社风波拖累的马化控股,由于资金周转面对困难导致失信;新泛电事件于是爆发,陈群川当年被传召赴新加坡面对司法审讯。当年很多人都说,如果老马肯出手,从政治途径协助陈群川的话,陈群创就不会遭遇如此大灾难。 但是这个《经济奇才》是老马眼中钉,还不趁机会除之而后快吗?当年陈群创面对新加坡新泛电大灾难,被逼辞掉马华总会长,由林良实接任。当年新泛电开庭审讯,法庭允许陈群川保释,但是保释金却高达2千万星币! 马华已经没钱,华商遭遇经济风暴还在水深火热中,谁能救得了陈群川? 

当年还是马华署理总会长的林良实,想来想去,唯一能够出手帮助老大陈群川的,也只有他的福州乡亲郭鹤年了。 在这里还是有必要让大家了解郭鹤年老先生的一些背景:他是马来西亚首富,直到3年前他还是马来西亚糖王,自从马来西亚糖王宝座让给赛莫达之后,他就成为世界糖王了! 关于郭鹤年的前半生,大家已经知道得很详细,所以不再细说;我们从他70年代进军香港商场说起。 

上世纪70年代中期,郭鹤年开始以香港为基地巩固自己的商业王国,并逐渐成为香港无线电视的最大股东。上世纪90年代,他从英国人手中收购了香港英文报《南华早报》,成为举足轻重的传媒大亨。 郭鹤年后来在谈到对香港的印象时说:《我1975年刚来香港,头三四年都是在马来西亚和香港之间来来往往,1978年起就长住这里了、喜欢这里了。作为华人生意场,全世界就没有第二个地方可以跟香港比,这里真正是一个设立生意总部的好地方。》 在接受香港《大公报》访谈中,他说:《我的心分成两瓣,一瓣是爱我生长的国家,一瓣是爱我父母生长的家乡。》 郭鹤年生长的国家就是马来西亚;而他的父母来自中国福建省福州。言语中,尽显他对马来西亚和中国深深的爱。 

近年来,郭鹤年的投资重点转向中国内地,在中国的私人投资总额已达50亿美元,项目遍布北京、上海、深圳、沈阳、福州、杭州、厦门、广西、合肥等地。 而郭鹤年与中国大陆的第一次商业正面交往,却是始于一场白糖贸易战。 追溯上世纪60年代,印尼黄仲涵家族的产业被印尼政府接管没收后,中国外贸部看准了这一机会,以政府作后盾,把大量的中国食糖输入马来西亚销售,以求长期占领这个市场。 一时间,一艘艘货轮从中国驶来,卸下大批白糖,然后倾泻到马来西亚市场。这一攻势让郭鹤年措手不及。 由于中国糖价格更便宜,郭鹤年的白糖被积压在仓库里。坐困愁城的郭鹤年,苦思对策,终于被他找到逆转困境的妙方:向价格更廉宜的印度进口大量白糖应战! 于是,郭鹤年从印度输入白糖,以更低廉的价格夺回了失去的阵地。最终,郭鹤年奠定了其糖王的地位。从此,他称霸亚洲糖业30余年至今。 然而,正是通过这场白糖贸易战,中国政府与郭鹤年结缘了。此后,中国方面通过在香港的商业机构与郭鹤年合作经营食糖生意,并且委任其作为中国相机、颜料及电冰箱在马来西亚的总代理。 

1983年,郭鹤年与北京四季青公社、五矿进出口总公司在北京海淀区建起了中国内地首家香格里拉酒店——北京香格里拉。1985年11月,郭鹤年以私人企业家贸易代表团成员的身份,随马哈迪尔首相访问中国。不久,他在北京投资合作兴建耗资3亿美元的中国国际贸易中心。 上世纪80年代末期,绝大多数外资因政治因素放缓投资中国,郭鹤年却反其道而行,在中国投下数以十亿计的巨资,使他成为马来西亚企业进军中国的开路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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